易姣煙焦急地提出困擾她十八年的疑問。
“當年冬天久旱不雨,直到年三十才天降大雪,谷清說這是天降祥瑞,是老天爺對陛下的賞賜,善生少年心性,當時便做了首詩諷刺谷清,然後隔天他就被發現溺死在護城河裡……”
“他們都說善生是酒後腳滑,但我不信!善生他明明不飲酒,我懷疑是谷清……”
她心中急痛,差點將心底埋藏多年的懷疑全部說出,幸好丁照柳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易姣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吞下了剩下的話。
江扶鳶遺憾地搖頭:“死人命格已定,前塵往事皆成過往,命盤不顯示的東西我看不透,也改不了。”
一聲極其細微的呼氣聲被她敏銳地捕捉到,江扶鳶看向莫名鬆了口氣的青陽侯,默了片刻後冷笑道:“死人的改不了,活人的卻可以動。”
說話間,她手指輕點,口誦青陽侯的生辰八字。
“丁碩鳴,癸酉年,正月初八……”
在青陽侯越瞪越大的雙眼中,原來的八卦盤分散回無數金色鳳凰,又在須臾間組成一個新的命盤。
這回江扶鳶毫不猶豫,雙手並用,將命盤上一個個發光的位元組不停地轉換位置。
“七殺歸位,破軍入天梁……”她口中喃喃,隨著每一次命盤的改動,幾人耳邊已聽見隱隱雷鳴聲。
改命換天,從來都是有違天道輪迴的事情,凡改人命格者,都要受一定的天罰。
鍾斂風不由擔憂地看了眼外面,天上隆隆作響,烏黑濃雲間瓦釜雷鳴。
他劍眉皺起:“小鳳凰,快停手,為這麼個人挨天罰不值當!”
江扶鳶卻一點都不怕,手下動作不停。
怕什麼?這雷劈不劈的下來是一回事,劈下來敢不敢打到她是另一回事。
她就不信小老頭敢真的拿雷劈她。
蔥白手指捏住最要命的兇星,選定命宮往裡一摁。
門外又一道半夜旱天雷,與雷聲一同出現的便是屬於青陽侯原本的命格。
命格已成,物歸原主,外面雷聲遁去,夜空重歸寂靜。
同時眾人便看到青陽侯頭頂忽地飄出一縷紅光,那是被他奪走十八年的好運,原本屬於溫金梁的美好人生。
“不——”
丁碩鳴慌亂地伸手去抓紅光,卻只抓了個空。
紅光精準避開他,直直地衝易姣煙而去,在接觸到她的剎那鑽入靈臺,融入她體內。
“這……”易姣煙不可思議地摸著自己的額頭,感受到體內源源不斷的暖流,“這是善生?”
江扶鳶不做聲,只眨眼示意。
人死命散,溫金梁應該早已消散,留下的一縷紅運也純屬青陽侯的逆天而行,沒想到就算只剩下最後一絲紅運,他也要往兒時青梅身上去。
深情吶。
和這深情成反向對比的,就是大舜第一軟飯硬吃男丁碩鳴。
江扶鳶偏頭看向青陽侯,唇角勾起:“善惡終有報,青陽侯,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馬腹逃鞭?”
“少睡點覺吧,瞧你美夢做得自己都信了。”
老天爺:意思意思聽個響就行了,省得說我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