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侯聞言眉頭緊皺,命令道:“快帶我去宛園,我要親自收拾她!”
丁照柳又是一番勸慰,想讓他爹先多歇歇,等天亮後直接把曲嫋嫋送去見官就是,可青陽侯聽他這麼說反而勃然大怒,堅持要現在就去宛園。
無奈之下三人只能由丁照柳揹著青陽侯,鍾斂風和江扶鳶驅趕著馬腹,一起再次回到宛園。
時至寅時,宛園門口卻反常地守著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奴僕,還有兩個嬌小的丫鬟,遠遠的丁照柳便認出來,這是他娘身邊的大丫鬟青絡和拂柔。
兩個大丫鬟對丁照柳的身形記憶是刻在骨子裡的,還沒看清臉,便認出來人中有一個是他。
青絡遙遙說道:“少爺怎麼又來了,夫人休息了,您請回自己院子吧。”
“休息什麼休息!”一聲厲呵,青絡立刻聽出這是青陽侯的聲音。
她迅速與拂柔交換了個眼神,隨後拂柔轉身便要進去通報,她則邁步向前要攔人。
兩人動作剛起了個頭,青陽侯幾乎暴怒的聲音破空而來:“誰敢動一步,家規處置!”
家生奴才的身家性命都在主人家手裡,一聲家規,很可能就是被活活打死。
青絡和拂柔頓時不敢再動,幾個守門奴僕也呆站著成了擺設。
丁照柳雖然心有疑惑,還是按照他爹的指示繼續往宛園裡走,沒了攔路的,四人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到了易姣煙的屋子門口。
到了門口的丁照柳緩下腳步,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猶豫和不解,正當他要問他爹為何一定要這時候去打擾孃親時,西側廂房傳來低低女聲。
“……你現在就走,這裡留不得了……”
是易姣煙的聲音。
另一個女聲抽泣著回道:“姐姐,那你要怎麼交代……”
竟是曲嫋嫋的聲音。
青陽侯臉上變顏變色,咬牙切齒大吼道:“兩個賤人!你倆合謀害我!”
西廂房倏地陷入死靜。
青陽侯用力拍了下丁照柳的肩膀:“過去!去看看你的好孃親是怎麼謀害親夫的!”
突然從爹孃恩愛跳躍到夫妻反目生死相鬥,丁照柳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傻傻地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走啊!”青陽侯又是一巴掌,短促地擊打聲脆而響亮,聽著都疼。
“你別動他!”易姣煙的聲音再度響起,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西廂房的燭火亮光,“有事衝我來!”
西廂房的門從裡被推開,易姣煙背光站在正中,面容晦暗不明,她身後則是抱著個包袱的曲嫋嫋。
“衝你來?你們兩個謀害親夫的賤人!”青陽侯牙呲欲裂,推開身下兒子的手,自己一步步顫巍巍地掙扎向西廂房而去,他手指顫抖地指著兩人,“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哈。”易姣煙冷笑一聲,緩緩挪動著步子側過身,讓出半扇門的空隙,“血債血償?你來,讓我們看看是誰才要血債血償。”
見丁照柳還呆站在原地,易姣煙臉上表情倏地柔和下來,溫聲招手道:“照柳,來。”
這一聲溫柔的呼喚喊出了丁照柳的悲傷,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滾動,喉頭哽咽:“娘,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和曲姨娘一起害爹……”
易姣煙搖頭:“照柳,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她閉了閉眼:“我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