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醒的?”江扶鳶毫不在意地問道,轉頭縮排他的懷裡,雙手攬住他的腰身。
這水底也太冷了,被子只掀個小縫,刺骨的寒意就嗖嗖往裡灌。
鍾斂風往後一縮,急忙想推開她:“後半夜,別抱了,不合適。”
“嘖。”江扶鳶抱著不撒手,“昨晚還叫我好相公,今天就不合適了?”
鍾斂風:……
像妖精吸陽氣一樣趴在他胸口深吸一口氣,江扶鳶這才鬆手,裹緊被子坐起身:“鍾將軍都醒了還不滾下去,怎麼,還想給好相公暖床?”
鍾斂風有些哭笑不得,讓他暖床的是她,讓他滾下床的也是她。
她就像團肆意張揚的火焰,讓他想觸控想靠近,但若他靠得太近,又會毫不客氣地灼痛他。
有誰能離得開火焰呢?至少他不能。
火焰的命令他心甘情願遵守,於是他默默地起身下床,看到地上踢得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又默默撿起,鞋尖朝外並排放在床前,方便火焰穿著。
兩人剛粗略整理好衣著,守在門外的小胖倏地躥進來:“主人!有東西朝著這兒來了!”
半鬼兔妖的力量顯然比小胖的鬼力不知高了幾許,話音剛落,她的身影便閃現在門口。
“嗯?好臭……”她鼻子聳動,“有鬼的味道……”
小胖愣了下,抬起袖子聞了聞自己,偏頭小聲問江扶鳶:“不臭啊,她怎麼汙衊鬼呢?”
“兔子嗅覺和人類不一樣,人覺得香的它們可能會覺得臭。”江扶鳶同樣小聲地安撫小胖,“你是香鬼,不是臭鬼。”
兔子的聽力何其靈敏,他們自以為竊竊私語,實則盡收半鬼兔妖耳中。
她冷哼一聲:“不管是香鬼還是臭鬼,都是熔鍊的好材料。”
“哇,她還覬覦我的魂體!”小胖往江扶鳶身後一縮,只露出兩隻鬼眼嫌棄地看向半鬼兔妖,“我生雖然不是主人的人,死卻是主人的鬼,你我妖鬼殊途,就不要痴心妄想得到我了!”
聽見痴心妄想四個字,半鬼兔妖的嘴角抽搐兩下,臉上瞬間猙獰起來。
她語氣冰冷:“是不是痴心妄想,等成為寶寶的一部分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抬起右手,喜房中裝飾用的紅綢瞬間緊繃,隨後就化成一條條蛇遊走起來。
“嘻嘻,抓住他們!”
隨著她一聲令下,所有紅綢蛇同時昂起頭,猩紅蛇眼緊盯江扶鳶,發起進攻。
先是一條,紅光一閃,擦著江扶鳶的袖口而過。
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如同箭一般的蛇雨,江扶鳶偏頭再躲,眉頭緊皺。
她倒是不怕這些蛇,有信仰之力的滋養,她完全可以輕鬆閃躲,主要怕萬一混戰之中,它們調轉火力去攻擊鐘斂風……
見她一直閃躲,鍾斂風手腕一抖,袖中劍閃著寒光滑出,幾個起落後,蛇血飛揚,無數碎蛇段紛飛。
這些蛇彷彿感受不到痛覺和危險,源源不斷地往江扶鳶方向撲。
江扶鳶抽空看了眼鍾斂風的情況,他身手很好,紅綢蛇彷彿沒有將他列入攻擊範圍,任由他揮劍將同伴們斬成碎塊也不理他。
這就是瞎眼兔子的弊端,她看不見,所以沒有出聲的鐘斂風就成了局外客。
喜房中紅綢極多,這就導致紅綢蛇也極多,死了一條補兩條,根本殺不完。
再這樣打下去沒有意義。
江扶鳶一個後躍躲過又一波猛攻,低聲對鍾斂風說:“幫我擋一下,我得畫個符。”
鍾斂風無聲點頭,手中劍轉動得更快,直至成為一圈銀色殘影,將四面八方撲來的紅綢蛇盡數擋在三尺之外。
江扶鳶抓住機會掏出黃紙,又在地上抹了一手蛇血,以指為筆,飛快地在黃紙上塗抹。
蛇血在指尖的操控下沁入黃紙中,一道淺淡金光閃過,符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