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偶在包裡互相摩擦碰撞,隨著步伐的晃動發出細微的叮咚聲。
江扶鳶瞥了眼大包,秀眉微蹙:“將軍要是拿不動,我自己也可以的。”
裡面的泥偶她另有用處,萬一磕碰壞了,豈不是三兩銀子白花?
鍾斂風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嫌棄,默默抬高手臂增加大包裹的平穩性。
“……小娘子,你不是很缺錢嗎,怎麼買這麼多泥偶?”
錢的問題他憋了一路,早就想問了,這會兒才借泥偶的由頭提一嘴。
每月五十兩銀子的額度是經過他觀察京州物價後斟酌再三定下的,按理說這些銀子完全可以保證他們娘仨的日常生活所需,又不會因為過於露富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江扶鳶疑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很缺錢?”
雖然她確實很缺錢。
“……你不是連鐲子都賣了嗎?”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女子是不會變賣自己的首飾的。如果他沒記錯,那個鐲子還是她的嫁妝。
鍾斂風默默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確實給的錢太少,不然他媳婦怎麼會到需要變賣嫁妝的地步呢?
“哦,那個啊。”江扶鳶懶懶地說,“那是我前前夫送的,留著沒用,還不如賣掉換成現銀。”
鍾斂風:……賣得好!
一路行至巷口,江扶鳶停下腳步伸手去接大包。
“我家快到了,謝謝李將軍幫忙,接下來東西給我就行了。”
鍾斂風掂掂分量不輕的大包:“沒差幾步路,我幫你提到家吧。”
“不了吧。”
鍾斂風:???提都提一路了,現在突然客氣上了?
之間江扶鳶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將軍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寡婦門前是非多。”
鍾斂風:……
似乎怕他不信,江扶鳶指了下自己:“寡婦。”
又指了指鍾斂風。
“是非。”
鍾斂風:……差點忘了這茬。
嘆了口氣,他將大包遞過去,貼心地叮囑:“這東西挺重,你要是一次拿不動就分幾次拿,我可以幫你在這裡看著。”
“不用。”
經過信仰之力滋養的江扶鳶今非昔比,只見她蔥白小手輕輕一提,像拎一隻小雞仔一樣穩穩拎起大包,包中的泥偶甚至沒發出一絲碰撞聲。
鍾斂風愣住了:“厲,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