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書架上所有的書冊都變成空白,書生鬼終於心滿意足,叉腰狂笑。
“哈哈哈哈哈,無知小兒,略讀幾年書而已,也敢和我相提並論!”
“你學問做得很好?”江扶鳶幽幽問道。
“當然!我可是要考舉……”
書生鬼的笑聲戛然而止,猛地扭頭看向身後。
他終於發現自己暴露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書生鬼怪叫一聲,撒丫子往視窗竄去。
不走門是因為江扶鳶他們就堵在門口。
見他想跑,小胖張開嘴一甩腦袋,舌頭瞬間爆漲成數米長,牢牢纏住書生鬼的腳踝。
“啊啊啊啊啊啊吊死鬼啊——”
書生鬼淒厲地喊著,雙手胡亂抓握,企圖找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好遠離江扶鳶他們。
只可惜他鬼力不夠,虛虛的鬼手輕易穿透窗欞,被小胖一舌頭甩回到兩人一鬼面前。
被限制行動的書生鬼捂著臉不敢看他們,語氣悽楚哀怨中含著一絲恐懼:“我什麼壞事都沒做,你們為何要如此對我?”
江扶鳶:“你騷擾私塾學生,清空他們的課業,還叫沒做壞事?”
書生鬼挺起胸膛,理直氣壯:“我是在幫他們!字寫得這麼醜,以後科考會被閱卷官嫌棄的!”
感受到腳踝的溼意,他又委頓下去,小聲嘀咕:“再說那也沒必要讓吊死鬼嚇我吧……”
小胖無語,小胖委屈。
大家都是鬼,這傢伙怎麼還搞死法歧視啊?
好氣哦,舌頭纏得更緊!
書生鬼立刻“哎喲哎喲”直喊:“郭子傑!你倒是幫幫我呀,快讓她鬆開我!”
聞言,躲在江扶鳶身後做鵪鶉狀的郭夫子愣了愣。
這鬼居然認識自己?
他仔細打量書生鬼,看到他頭上的頂冠方巾時,突然“啊”了一聲:“你,你難道是清池兄?”
鬱清池,與他同年赴舉考的學子,兩人半途結識,趣味相投,言談甚歡,高山流水遇知音,結為摯友。
只可惜鬱清池在開考前第三天不慎落水溺亡,身死那日正是戴著這頂方巾冠。
“可是,可是你與清池兄長得也不一樣啊……”
在郭夫子的記憶中,鬱清池雖腹有詩書,卻並無氣自華,那張臉長得一言難盡,有止小兒夜啼的功效。
面前的鬼就算半透明狀態,也能分辨出他是個長相清俊的男鬼,和清池兄沒有一絲相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