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蠟燭嗎?”
天色黑,屋裡更黑,只有幾絲月光透過破洞漏進來,勉強能做到視眼前三寸物而已。
柯明松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跳河摔到腦子了,怎麼會覺得家裡會有蠟燭這種貴貨。
垂下的小手隔著衣兜觸碰到圓溜溜的物品,是剛才在柯家拿的雞蛋。
摔到腦子似乎也不是不好。
他嚥了下口水,搖了搖頭。
【這兒沒有夜生活?吃完就睡?】
感受了下原身的瘦弱,江扶鳶覺得吃完就睡也沒什麼不好。
習慣性掐指行了個淨身咒,身上依舊有淡淡的河水腥味,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在修真界。
“阿孃你在幹什麼呀?”柯明柏嫩嫩的嗓音在黑暗中傳來。
他年歲小,記吃不記打,這會兒肚子飽飽,覺得江扶鳶也沒有多可惡。
柯明松一把捂住弟弟的小嘴巴,低聲在他耳邊厲聲道:“別問!”
雖然今天她帶著他倆吃了頓難得的飽飯,誰知道下一刻她會不會又故態萌發,又變回那個搶他兄弟倆吃食的瘋婆娘。
江扶鳶心態良好,從小她就被灌輸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她解決不了,她的爹孃師兄師姐也會解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雙手一攤,她擠到兩崽崽中間,一手一個強行抱了滿懷。
“沒蠟燭咱們就睡覺。”
倆娃雖然瘦,但面板很好,光滑細膩,手感絕佳。
再養胖點抱起來肯定更舒服。
柯明柏好久沒有被大人抱著睡,喜滋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貼在江扶鳶的身上,汲取女性身體給孩子特有的安全感。
柯明松則咬著下唇,掙脫江扶鳶的手臂,摸到弟弟旁邊,從他兜裡掏出雞蛋。
見大娃拿著雞蛋窸窸窣窣爬下床,江扶鳶偏頭問道:“你餓了?”
柯明松戒備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收起來以後餓了吃。”
今天的飽餐是例外,餓肚子才是他們的常態。
雞蛋可以藏起來,弟弟餓了可以應急。
他得選個後孃想不到的角落。
江扶鳶沒聽懂他的話外之音,緊了緊抱著小崽的手臂,打著哈欠說:“你餓了就吃掉,明天我們有新的吃。”
她可沒跟柯陳氏開玩笑,明天沒有肉菜,她就讓柯家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報應。
柯明柏聽她這麼說,大眼睛在黑暗裡一閃一閃像繁星一樣明亮:“阿孃,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