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下葬之後,回到我家,楊老三從我爸的懷裡接過我,沉聲說道:“孩子是他娘斷氣之後出來的,準確的說已經在陰間走了一遭,在我們這一行,叫過陰童,放在你們手裡,孩子活不過十歲,也算是上天的安排,讓我遇到了。”
聞言的我爸也不說話,一旁的我奶奶露出了一個笑臉,讓楊老三給我起個名。
楊老三看著懷中的孩子,低聲說道:“孩子就叫楊安!”
楊老三說,我這輩子註定不會平淡,這個安字,是希望我以後遇到任何事,都能安然度過。
……
我是跟著楊老三長大的,不過老頭兒告訴我,我自從開口說話,就叫他老頭兒,師父都沒叫過,後來他欣然接受,說這稱呼也不錯。
自我懂事以來,大多數時間都跟著老頭兒,晚上他才會送我回家睡覺。
老頭給我定下了幾條規矩。
第一,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回家,其次不準參與任何喪事,天黑之後不準出門,還必須跟他學一些本領。
最後一點,老頭兒經常給我強調,脖子上的一根狼牙吊墜任何時候都不能取下來,要是狼牙碎掉,就證明我要出事兒,而且老頭兒給我說過,這狼牙不是他給我的,而是我爺爺留給我的。
對於爺爺,我瞭解的只有我爸給我說的那些,所以有時候我忍不住問老頭兒,我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讓我鬱悶的是,老頭兒每次都避而不談,還說我爺爺就是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老頭兒告訴我,他們這一門,稱之陰陽道,喚做陰陽師,與陰人打交道,助陽人躲陰難。
對於老頭子教的那些本事,我從沒做過試驗,主要是老頭兒不允許,用老頭子的話來說,時機未到。
而在我十二歲的那年,我脖子上的狼牙,碎了。
那天正好是我去小學升初中的報名,學校的人很多。
好不容易擠進去報名出來,我脖子上的狼牙繩子被擠斷了,那玩意兒就這麼掉在地上,摔碎了。
那時候我小,初生牛犢,並沒有把老頭兒的話當真。
當我回到老頭兒家裡面,看了一眼正打盹兒的楊老三,我把打來的一斤散酒,放到了搖椅上那老頭兒的鼻子下面。
聞到酒氣的老頭兒微閉的眼睛猛的睜開,臉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道:“53度,純包穀(玉米)釀造。”
說完,一把將那酒瓶子奪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喝酒的老頭子眼睛一瞪,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身來,指著我的胸口問我狼牙吊墜去哪兒了?
我把那碎片拿出來,把這東西被摔碎的經過給老頭兒說了一遍。
說完,我卻發現老頭兒的神色,竟然變得極其凝重。
“娃,你今年多大了?”好一會兒,老頭兒看著我我問道。
我看著面前的老頭兒,有些不解的說我明天十二了!
“都十二啦?看來該還債咯。”老頭子自言自語,我的眉頭皺了皺,沒有理會,老頭子喝了酒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說的酒話。
到了晚上,正在房間看書的我房門被推開,門口的老頭兒讓我跟他出去一趟。
我站起身來,問老頭兒大晚上的出去幹嘛?
雖然老頭兒給我定的規矩是天黑不出門,但只要他跟著我,就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