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少主,就請你告訴我把竇大哥”說著,爾朱嫣連忙跪下給竇泰磕頭。
竇泰見狀,連忙給爾朱嫣跪下,死死地抓著爾朱嫣的手臂千萬不敢讓爾朱嫣給自己行如此大禮。竇泰說道:“少主,千萬不可啊!柱國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更是有教誨之情。竇泰萬死也不能受少主您如此大恩啊!”
說著,竇泰連忙扶著爾朱嫣起來。雖說爾朱嫣在軍營中一直以爾朱榮義子的身份出現,但從元天穆、爾朱世隆眼中他們可以看出爾朱嫣絕對一般。況且,能得爾朱一族如此重視的又豈是一個門客待遇,況且爾朱榮曾經以少主的身份許諾爾朱嫣,想來定是以接班人的身份傳授,那時候眾人還紛紛猜測爾朱嫣是否是柱國將軍的私生子,不過那時候爾朱榮軍令嚴格,這件事也沒有人在八卦,便不得而止了。對於此,在爾朱榮的一眾門客中又豈會不知。
面的爾朱嫣的苦苦哀求,竇泰只能如實相告:“少主,您先起來,我告訴您”
說著,竇泰給爾朱嫣講述高歡和爾朱兆那一戰的過程,原來一切果真如之前探子所說一般,竟然是因為爾朱家族內部相互猜忌,這才喪失了絕對權。
“哈哈哈”
“哈哈哈”爾朱嫣幾經瘋狂的笑著,站在一旁的竇泰一臉擔心的扶著她。
“少主,你沒事吧!”竇泰打算伸手去接住她,但被爾朱嫣給推開了。
“原來我爾朱一族竟是死於互相猜忌”說完,爾朱嫣既心痛又自責的笑著,原本強笑著的眼睛,逐漸的溢位一排排淚水來。
“少主,你”竇泰懸空著的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沒事,你繼續說”爾朱嫣抹了抹眼睛繼續看著他。竇泰知道諸葛穆青這個人素來較真,如果不達到自己的目的是絕不會輕易認輸的。若不是爾朱榮殞命,想來用不了多久,諸葛穆青定能呈爾朱榮之志向。奈何爾朱兆此人心胸狹隘,毫無容人之態,這才導致賓客盡去,才落得今天這般下場,竇泰看了看她緩聲的說道:
“少主可知,此役最大的弊端是什麼嗎?是宗族不和。我知道少主您一直在為兆公子與其他宗親緩和矛盾,可是有一些矛盾真的不是能夠透過表面就能緩和的。”說著竇泰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爾朱嫣此時心情低落,越是如此他更是應當向他表明厲害關係,勸諫他不要和高歡對抗。
“我想知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決定要背叛阿兆的”爾朱嫣靜靜的看著竇泰,她的眼神很冷,也很決絕。一時間,彷彿所有的冰點都在這一瞬間全部墜落,她知道暴斂很難取得人心,竟然不知居然有這麼對人盼著他死,更不知道這些人的預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竇泰慚愧的低下頭,爾朱榮對他的提攜之恩他至今謹記,在出手對抗爾朱兆時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被爾朱嫣這麼一問,竇泰一時間覺得有些難以自容。
爾朱嫣直直的看著他,再次問道:“事到如今,還有必要繼續騙我嗎?”
“唉”竇泰長嘆一口氣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也沒有必要瞻前顧後。竇泰果敢,這一點爾朱嫣又豈會不知。“少主既然這般問,我便把我知道的如實告知”說著,竇泰朝著山下望去...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莊帝被伏說起”說著,竇泰緩緩地給爾朱嫣講述著那些她不知道的密謀,竇泰緩緩地說著:“我知道少主一直在追查孫騰,少主可知故事的起因就是從他開始的,那時候柱國將軍剛剛逝世,驃騎將軍便下令要除莊帝為柱國大人報仇,少主可知驃騎將軍這一行為引起了多少人的反對”
說著,竇泰看了眼爾朱嫣,其實這些原本跟爾朱嫣都沒有多大的關係,若不是爾朱兆執意誅殺莊帝,也不至於鬧成今天這般。爾朱嫣聽到竇泰這般說,自然明白。
“我那時也勸諫過阿兆,讓他不要如此魯莽。天子尊儀,自有天定,三綱五常名曰尊社稷,實則尊人心。可我不懂,賀六渾那時起和阿兆還稱兄道弟,為何轉眼便對阿兆有了反叛之心”
竇泰連忙嘆了口氣的說著:“自古難斷的便是人心,你以為賀六渾只是現在便對驃騎將軍不滿,實則積怨久矣,少主心繫天下自然未曾留意”竇泰朝著爾朱嫣看了看,緩緩地在其身邊走動了片刻繼續說道:“自驃騎將軍進攻洛陽,那時賀六渾心中便埋下隱患,後來爾朱兆下令誅殺莊帝,也就是從那時起才讓諸將寒心,你說一個連君王都敢隨意殺害的人,對待部下又怎能會有仁心”
“賀六渾今日一切,計劃縝密又豈是一日所為,想必長廣王元曄之死,也是你們事先密謀好的”爾朱嫣十分冷靜的看著他,如果真的如此,想來也只有她一人被矇騙在谷裡。難怪爾朱世隆費盡心思的想要高歡的性命,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此。說來,竟是她一念之差這才害的爾朱一族有了今日這般下場。
“是啊!要怪只能怪爾朱世隆太貪心,爾朱兆這個人心思太狹隘所致,少主可知為何兆將軍死生不願入關隴,那是因為爾朱兆與爾朱仲遠、爾朱度律因為河陰一事就開始相互猜疑,你以為他們只是政見不和,其實他們從那個時期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和睦,先前有柱國壓著,柱國一旦不再,他們這些怨恨便會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
竇泰緩聲的說著,爾朱嫣聽到此每每捂著胸口,簡直罄竹難書。先前爾朱榮在世的時候就一再強調宗族和睦為本,可是這些沒有一個人聽的進去。
“我阿爹在世時,便經常說道爾朱一族不能內亂,一旦被外人轉了空子,屆時就會不攻自破”說著,爾朱嫣沒再去理會臉上的淚水,想必已經被微風吹得乾淨,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柱國將軍英明,只是他這一仙去,爾朱便群龍無首。爾朱一脈,最年長者為爾朱度律和爾朱世隆,年輕一輩中爾朱兆最為突出,柱國仙去後,我等猶如一片散沙,若遇明主我等自然願意放下干戈、盔甲自此不理朝堂,只是...”竇泰說道此處,不免有些傷感起來。
“只是內亂不斷,蒼生難安”爾朱嫣看了看他,他們這些武將的心思,這些她豈會不懂,亂世建功名,盛世保太平。若在明主之下,將來定能名留青史,萬古長存那是任何一個武將夢寐以求的事情。
竇泰見狀,緩緩地對著爾朱嫣行禮,“少主英明”說實話他這一生欽佩之人莫過於本朝的爾朱榮和南梁的陳慶之,年輕一輩中有如此見識的人少有,爾朱嫣便是其中之一。奈何他已經投身高歡門下,不然定願意跟著爾朱嫣共創一片輝煌。
“說實話,我不怪你們,這是你們的選擇,對於你們的選擇,我尊重。若有來日自有史書去證明這一切,只是我等荊棘負行,來日輝煌今日是看不到了”爾朱嫣一句唯物主觀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