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又何必強人所難”說罷,元寶炬將其中的一瓶酒遞給她,爾朱嫣看了眼元寶炬遞來的酒瓶,快速接過。
爾朱嫣喃喃自語的說著“我覺得,高大哥他好像變了,彷彿成為另一個人一般”
“為何這麼說”元寶炬問
“以前的高大哥從來不會摻和軍事爭鬥,朝廷,軍營,不論這二者之一,他絕不會參與,可是現在,高大哥彷彿很在乎手中的權位。今日之事,若在之前,他決然不會與我解釋什麼,但今日,他的種種行為著實讓我不快”
爾朱嫣說完,淡淡的抿了口愁酒,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現在這般形式,絕非她早年所見。剛才她去爾朱世隆的府邸,就高歡這件事,她特意去當說客。
顯然爾朱世隆並不願意賣她的帳,並以耶耶那說事,讓爾朱嫣不要去管男人之間的爭鬥。倒不是爾朱嫣不懂得世故,自從爾朱榮去世後,對於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轉變。爾朱嫣又豈會不知,只是她知道,爾朱榮說的對,爾朱家族不能內亂,雖然從心底裡她還是偏袒爾朱兆一些,這些月來,她一直奔走在叔伯兄弟之間為爾朱兆做說客,但現在看來,他們之間除了利益的劃分,並無親情可言。
“你才見了他幾面,就能如此篤定。且不說這你們萍水相逢的緣分,就拿深宮來說,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到頭來都不清楚彼此,更何況只是一個順路救了你一命的男人。”元寶炬說完,看了眼爾朱嫣,見他並未說話,顯然他說的都對,故而爾朱嫣沒有任何可反駁的。
見爾朱嫣一直沉默不語,元寶炬走到他身邊,將他手中的酒瓶拿走。然後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算了,看來,你今日不宜飲酒,還是喝茶吧”
元寶炬剛拿著酒杯走了兩步,爾朱嫣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元寶炬駐足在此,並未回頭看她,顯然已經知道此刻她有多麼的狼狽,既然知道又何必讓她不堪。片刻後,爾朱嫣還是沉迷不語,元寶炬吞了下口水說道:“或許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一直壓抑著,你又何必傷心,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得罪家族長輩,你覺得值得嗎?”
隨後,爾朱嫣緩緩的出聲說道:“我不知道,高大哥背後是阿兆,李虎身後是叔父,他們二人,無論其中那一個,我幫了他們二者之一,都會得罪另一個人。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高大哥死在我面前”
“那你們究竟說了什麼”元寶炬緩緩地轉身望著爾朱嫣。
兩炷香前...郊外田野
“嫣兒,你真的不願意在相信高大哥一次嗎?”高歡望著爾朱嫣一臉清冷的表情,瞬間覺得再無希望。雖然爾朱嫣救了他,可是這一次,他明顯的感覺到爾朱嫣再也不會相信他。
其實對於高歡而言,爾朱嫣對他信與不信,並無關緊要。他慫恿爾朱世隆殺元曄,立元恭。無非就是想要破壞爾朱兆和爾朱世隆的關係,這一點本來可以當做尋常的爭寵而論,本來一切天衣無縫。蠢笨如爾朱世隆,爾朱兆他們或許能瞞得過去,但絕對難以瞞過身為局外人的爾朱嫣。
這一點,高歡怎會不知。爾朱兆雖驍勇彪悍,但對於爾朱嫣這個妹妹而言,絕對算的上寵愛之極。現在也絕非能和爾朱兆決裂的時候,爾朱嫣對於爾朱兆的意義非凡,不論是騙還是詐,決不能讓爾朱嫣在爾朱兆面前胡說。
“高大哥以前絕不會做這種宵小之事,爾朱嫣也想相信高大哥,但是,你覺得,你現在說出這般話,我還能相信嗎?”爾朱嫣一臉失望的瞥了眼他。然後緩緩的說道:“我仔細想過,阿兆就算不喜元曄,但敏兒現在身懷有孕,他也不會對其痛下殺手,可為什麼,元曄皇帝當得好好地,就換成了元恭”說著,爾朱嫣一步步走到高歡身邊,高歡被她鋒銳的眸子逼得,連連後退。
“所以,你這是懷疑我”高歡望著爾朱嫣,一時間竟然無語反駁。
“我也不想懷疑高大哥,但是種種跡象皆指向於你,你讓我如何不起疑”
“我”高歡原本還想說什麼,但還是停住了,從爾朱嫣的反應中,明顯可以看出她已經不相信於他,所以,多說無用。
“阿娟一直陪在阿兆身邊,敏兒雖不是阿娟親生,但從小就在我們身邊長大,阿娟是斷然不會犧牲敏兒幸福的。所以能讓阿兆對元曄痛下殺手貶謫的也只有他最親近的人,我說對了嗎?高大哥”爾朱嫣失望的看著高歡,眼瞼的淚漬不由得閃爍。
高歡想要伸手撫摸她,但都被爾朱嫣給推開了:“今日之事,全當感謝那日救命之恩,既然現在救命之恩已還,高大哥,好自為之吧”高歡望著爾朱嫣,一時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攥著拳頭。
說罷,爾朱嫣離開...
“所以,你們說開了”元寶炬聽完,臉上竟然不自覺的掛上一絲喜悅,這一點,或許元寶炬本人都未發現。
“我知道,你適才跟蹤我而去,雖然你距離的很遠,但我還是感覺到了”爾朱嫣看了眼元寶炬,元寶炬瞬間不語。為了緩解尷尬,元寶炬快速的給爾朱嫣的茶盞上換上新茶。
“所以說,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元寶炬試探的問著爾朱嫣
爾朱嫣見狀,快速抓住他給她倒茶湯的手問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