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嫣站在大廳內,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眾人不解的看向爾朱嫣,尤其是爾朱世隆,他的這個侄女自幼便古靈精怪,說起調皮搗蛋的功夫,別說是爾朱府了,就是放在整個太原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混世魔王。看爾朱嫣今日一本正經的現在大廳內獻策,爾朱世隆不免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他望著如此自信的爾朱嫣,更是知道她向來不懂兵法,且看她又有什麼高見,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噢!諸葛公子有個高見,眾所周知,諸葛公子不善兵道,公子且說來聽聽,若是此計可行,我等定全力以赴,如若此計不成,我等便就當聽了個笑話吧”
爾朱世隆略帶調侃說完,又看了看賬內其他的大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爾朱兆爾朱菩提等人更是知曉,爾朱嫣自小不善女紅,琴棋書畫六藝不通,唯獨劍走偏鋒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於這一點,爾朱世隆知曉,恐怕整個爾朱家族也都知曉,順帶著爾朱世隆的那一笑,在場的諸位老將也都跟著笑了。
爾朱嫣見狀,簡直又氣又惱,心裡還魔想著“叔公你也真是的,怎麼在這個時候拆我的臺”然後她將期待的目光投向爾朱榮,爾朱榮端正的坐在帥位上,起先還繃的僵硬,但一看到爾朱嫣如此的認真,和她平日裡不著調的樣子皆成對比,因此,爾朱榮也不由的笑了起來。“阿爸,你忍住啊,千萬別笑啊,你要是笑了,我這下還不得被叔伯他們給笑死”爾朱嫣緊緊的盯著爾朱榮臉部的變化,逐漸跟著失望起來。
爾朱兆見狀,笑著走來,緩緩的拍了拍爾朱嫣的肩膀,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著實惹火了爾朱嫣。
“笑笑笑,這有什麼可笑的,那好吧,我就等你們笑好了我在說,我保證我說完絕對讓你們大吃一驚”一旁站著的爾朱兆更是笑的那是一個李代桃僵,那是一個面目全非,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你要死啊,你就不能笑的不那般刻意”
爾朱嫣怒視著爾朱兆,爾朱兆見狀,更是笑的停不下來了。“你別動,讓我靠靠”說完就拿爾朱嫣當柺杖一樣,將他的胳膊支在爾朱嫣的肩膀上。爾朱嫣見狀,哪能放過如此大好的時機,說完,她便衝著爾朱兆詭異的一笑,然後對著爾朱兆的腹部掐去,只見瞬間,爾朱兆原本得意洋洋的臉瞬間吵得更加的猙獰,他咧著嘴的一通亂叫。
“我錯了還不行嗎,姑奶奶,你把手鬆開”他緩緩的將頭擰向爾朱嫣,然後一副雲淡風輕的說著“別拽了,一會肉都能被你掐掉了,我這還沒上戰場裡,在家裡就先被你給掐壞了”
爾朱嫣怒視著爾朱兆,見他手指一張,爾朱兆整個表情變得豐富多樣起來“讓你笑我,我這計策還沒獻,反倒被你這一折騰,直接胎死腹中了”
“拜託,並不是我一個人笑的好嗎?你看大家都笑了,你總不能看著我老實就欺負我一個”
爾朱兆有些無辜的望著爾朱嫣,試圖去摳開爾朱嫣捏住自己的手。
“就你一人笑的最兇”爾朱嫣不由的瞪爾朱兆。
元天穆見狀,立馬走到帳中央,雙手報十,一副啟奏的模樣說道“太原王容稟,穆青所言,說不定有退敵之策,我們不妨聽聽,說不定有退敵之功效”
元天穆說完,眾人的笑聲逐漸下降。爾朱嫣一副感恩戴德的目光投向元天穆,心中不知道早已經感謝他多時“謝謝你穆叔叔,也只有你一人信我”
爾朱兆見狀,立馬低著頭對著爾朱嫣的耳朵說道:“別光顧著謝他,你還要謝謝我吶,我也是支援你的”
爾朱兆說完爾朱嫣整個人都不痛快了,她將捏住爾朱兆腰部的手再次鬆開,又旋轉了一圈,爾朱兆疼得直咬牙,絲毫不敢吐露半分。
“你又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了”爾朱嫣瞪他
“廢話,就算你不說,你那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不是看他,難不成是看我的嗎?”爾朱兆忍著疼痛擰著嘴說道。
一見元天穆都說了,眾人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只好順從。爾朱兆見狀,立馬雙手抱拳對著爾朱榮說道“是啊,叔父,侄兒也贊同天穆叔的說法,我們不妨聽聽穆青的辦法”爾朱兆說完,然後低頭對著爾朱嫣小聲說道:“還不鬆手,話已經替你傳遞到了”
只見的爾朱嫣再次伸手擰了爾朱兆一下,然後乖乖的鬆手“你”爾朱兆疼得直咬牙,但是也沒有絲毫能拿捏住爾朱嫣的辦法。
爾朱嫣見狀,立馬恭恭敬敬的對著爾朱榮說道:“啟稟大帥,末將曾經在大梁呆過一段時日,聽聞當地的風土民情,也曾聽聞過一些關於陳慶之帶兵佈陣的方法”
爾朱嫣說完,大賬之內,皆震驚起來,眾人望著爾朱嫣,滿臉的期待模樣,似乎都在等她快速的把話說完。
另一邊,元子攸等人,自洛陽被攻破後,便一直帶著後宮嬪妃以及侍從四處逃竄。根據探馬來報,元子攸等人可能向西行駛,根據地圖示識可能去了長安。
自從元顥同大梁簽訂條約以來,在陳慶之的帶領下,元顥同陳慶之在內的五千精銳一路北上,梁軍勢如破竹般的攻破大魏各個城池,直至逼進洛陽。皇帝多次向爾朱榮下召令讓其不要再管葛榮快快回京救駕,爾朱榮熟知,對敵葛榮馬上就要迎來至關重要的一節,自己決不能在此時宣告撤軍回京。
“放屁,那坐在洛陽城內的皇帝,真以為我們打仗是好打的,憑什麼他說一句撤兵就能撤兵的”爾朱世隆被爾朱榮傳進大賬內,看到聖旨的第一句話,就是罵人。要不是那人是皇帝,恐怕什麼難聽的話語,皇帝的十八輩祖宗都能被他罵沒了。
“榮宗,本帥傳你進來,不是要聽你在這裡潑婦罵街似的胡亂撒氣,本帥傳你來,就是想看看你的想法”爾朱榮一聲令下,原本罵罵咧咧的爾朱世隆立馬像是轉了模樣的望著爾朱榮。
他看了看站在營帳內一直不作聲響的元天穆,頓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爾朱榮坐在帥位上,滿臉愁思的說道著:“皇帝讓我們撤兵,說大梁迎接新主北海王之子元顥登基為帝,現在已經攻破了南梁和大魏滎陽,虎牢等地,想必不出半月,梁軍便可揮師北上直破洛陽”
爾朱世隆見狀,立馬走到軍帳內的地圖旁邊,然後指著洛陽城外的幾處城防說道:“南有淮河為界,梁軍想要入我大魏之腹地,首先就是要南渡淮河,直至蚌埠,有淮河天險,梁軍到不了此處。唯一能進入的是三陽地界。只要我軍在信陽,南陽,襄陽三陽之處設立城防,三陽形成三角連環,就算梁軍想入我大魏直驅洛陽,我軍也不怕,只要我軍能在半月之內擒獲葛榮,到時候,便會關門打狗,讓梁軍有來無回。”
爾朱榮聽完,搖晃了一番腦袋說道:“恐怕,我軍是守不到這個時候”
“難不成,梁軍會鋌而走險,渡過淮河……”爾朱世隆一驚
爾朱榮點了點頭,無奈的嘆了口氣。爾朱世隆見此狀,也只好扼腕嘆息。“一旦我們滅了葛榮,到時候,洛陽被佔,莊帝活著還好,如果莊帝死了,我們就算出師有名,也師出無名了”
“是啊”爾朱榮說道“如果莊帝死了,到時候南梁在反咬我們一口,惡狗咬人,雖說一時難以致命,但也能讓人痛上幾分”
正當爾朱榮同爾朱世隆毫無招架之餘力的時候,爾朱兆同賀拔嶽走入賬內。見爾朱榮一臉的鐵青,他便知道,肯定是遇到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叔父,這是怎麼了,為何你們都眉頭緊鎖,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爾朱兆一臉急切的望著爾朱榮等人。只見賬內的人都愁眉苦臉的,沒有人願意在多說幾句。
“你自己看看吧”說完,爾朱榮將最新傳來的戰報遞給爾朱兆,爾朱兆見狀,恨不得蹦起來。
“無恥小兒,叔父,給我一支人馬,我要衝進宮去,將這個皇帝小子給大卸八塊,給他那麼多兵馬都守不住,酒囊飯袋,嫣妹怎麼能嫁給這等無用之人。”爾朱兆看完,一臉氣憤的恨不得現在就帶兵進城。
爾朱榮撇了一言爾朱兆,然後默不作聲。事實上,爾朱榮已經知道嫁進宮去的不是爾朱嫣,而是爾朱英娥,爾朱嫣逃婚的事情,他已經在隨行的侍從那裡打聽到了。爾朱榮撇爾朱兆,則是因為,爾朱兆自然也知道此事,見他舊事重提,恐怕是為了埋怨抱怨爾朱榮讓爾朱嫣背上這個罪名的事情。
“怎麼了”賀拔嶽問道。爾朱兆便將召令又傳給了他,賀拔嶽看完,倒是比爾朱兆冷靜多了。只見他儒雅的對著爾朱榮鞠了鞠躬,然後有條不紊的說道:“此事,太原王也不必驚慌,只要陛下沒事,南梁一切,不過是不畏浮雲遮望眼而已,只要我們派出一小隊軍隊保護好莊帝,屆時,我王回宮,一切皆已明瞭”賀拔嶽說完,爾朱榮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阿斗泥,在此境界中,還能想到破地敵之法”說完,爾朱榮便朝著爾朱兆看去,不免言詞冷歷的罵了一番他“遇事莽撞無腦,多向阿斗泥學學臨危不懼之法”
“是,侄兒受教了”爾朱兆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