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過晚上十點了,京西黑山扈附近的“小灰樓”一樓大會議室裡,仍然是燈火通明。
自從風洛棠四人從北冥基地受訓回來,一直都在緊鑼密鼓的制定下一次方案。
如果按照時間表,應當就是秦趙的番吾之戰。可是這場戰役史書上記載非常少,就連野史也找不到太多的佐證。
幾人探討了好久,仍然一籌莫展。
風洛棠收起雙腿,手臂抱著,蜷在大寫字椅裡,輕輕的左右扭動著椅子。
邵易坐在大會議桌邊沿上,一條長腿踩著地,另一條腿無聊地磕著後面的桌子腿。
林煜一直站在投影的大螢幕前面,已經有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龍煖辰仍然不停的在翻桌子上一摞一摞的材料和書。
“我說咱們這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風洛棠停止轉動寫字椅,開口道:“我有個建議。”
其他幾人都望向她。
“要不咱們去秦國看看。知己知彼。再說了,咱們這算是倒逼歷史作弊。既然要作弊,兩邊都得看看,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邵易馬上說:“哎,我覺得這個辦法好。就算仍然想不出完美的方案,可是行萬里路勝過讀萬卷書。肯定有用。”
林煜十指相交,雙手合十的放在前額想了幾分鐘,抬頭說道:“也許這還真是個另闢蹊徑的主意。”
龍煖辰介面道:“那就這麼定了。咱們一起去逛逛咸陽城。”
咸陽的街頭,熙熙攘攘的行人,絡繹不絕的商賈。這些年來,秦國兵強馬壯,連帶著秦國的老百姓,也都腰板挺直,脾氣大漲。
平日裡熱熱鬧鬧的街頭巷尾,時不常也會起衝突,吵架鬥毆的戲碼,常常惹得南來北往的閒雜人等好奇觀瞧。
這一日的咸陽主街上又不甚太平。一大群有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圍觀看客,已經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聽動靜那人群圈子裡面已經就要動起手了。
正在此時,兩匹高頭大馬從街邊走過。一匹毛色純正的黑馬上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穿一件寶藍色的便袍。織錦的菱形千回格子暗紋,深藍色刺繡的卷草右衽衣襟,襯得少年英氣乾淨的面容更加的俊逸不凡。
他旁邊騎五花馬的少年圓臉彎眉,面色明朗,一對笑眼讓他看上去是絕對的好脾氣。
“羌瘣,前面什麼情況?”黑馬少年帶住馬韁,雙腳踏住馬鐙,長立身形向密集的人群中張望,然後回頭問五花馬的少年。
那黑馬少年一回頭間,揚起一張年輕的臉,清澄俊朗。他臉型線條幹淨,劍眉星目,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的狹長眼角,從略微深陷的眼窩中直指鬢角,與挺直的鼻樑相配,說不出的颯爽風采。
五花馬少年催馬向前幾步,觀望了一陣,搖了搖頭。不過轉而聽見圈子裡嘈雜人聲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便不太確定的說道:“蒙恬?”
黑馬少年也聽見了蒙恬的聲音,毫不遲疑地提馬向前快走了幾步,一邊喊著“讓開,讓開”,一邊緊提馬韁,往那圈裡就要擠進去,害得周圍很多人怨聲不已。
可眾人一抬頭,看見如此英俊又年輕氣盛的兩個少年,便不再與他們計較,讓開了一條路。
兩少年擠進圈內,翻身下馬,走到那和一群人對峙著的少年身邊。才剛騎黑馬的少年上前猛的一拍那人的肩膀,說道:“蒙恬,你在此做甚?”
那被叫做蒙恬的,看上去也有十六七歲,長得人高馬大,方方正正一張臉上,一雙大眼睛明亮清澈,裡面滿是憨厚。
此時蒙恬的臉上有些紅撲撲的,顯示他正遇到些令人激動而無法平息的眼前事。
他原本正在聚精會神地準備開戰,忽見來人也不露喜色,只沉悶說道:“李信,你別管!”
李信對著蒙恬的肩頭輕擊一拳,並未答話,轉身看向和蒙恬對峙的那群人。
他掃了一眼對面那二十幾個人,稜角分明的嘴角向兩邊一撇,一個稍帶點邪魅的笑,掛在了英俊的臉上,說道:“叫我不管?你一個人對二十幾人,我若不管你能善了?”
然後他轉身對羌瘣說道:“站在一邊看著。”又用手指戳了戳蒙恬的肩窩道:“你也是。”
蒙恬和李信同歲,平日裡一起學武,手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只不過性情沉穩,從不隨便與人較量。看來今日之事必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