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知道你待過的世界不錯,幹嘛到這兒來?”
“為了愛情啊!”燈仙說的理所當然。
“愛情?你是怎麼可能愛上你說的這個什麼玄玉?”邵易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她是我師姐,我們一起在雲夢山的時候呆了很多年。好愛那些日子啊!”
燈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又隔了好幾分鐘沒說話。突然他吟誦道:
“越過歲月,
蒼黃的辰光,
地老天荒的遺忘。
割愛的憂傷,
水舞輕揚,
復又沉淪悲愴。
埋進海底深藏。
誰是那
只有你的我?
牽我的你,
低吟著和唱。
滄海桑田的跌宕,
水磨愛的化石,
在雪山的心上,
閃閃發亮。”
“這是《化石螺》,我送給她唯一的禮物,從未來的世界帶給她,想著她沒有見過大海。我送給她一個化石螺和這首詩。現在些詩裡的文字只有我自己記得。而那化石螺,已經煉化在你腳下這一堆裡了。”燈仙說著有些黯然。
邵易不知道怎麼從他年輕而沒有經驗的詞語裡,找出一些話來安慰對面這個傢伙。於是,他說:“好在我不偏科,聽懂了。情詩寫得不錯,老師。”
那燈仙立時來了精神,又說道:“要不你聽聽這句:靈魂只有一間房,但孤寂住進去時,愛情就在門口碎成一地渣渣,把悄悄經過的希望劃得遍體鱗傷。”
“不錯!”邵易大聲的肯定讓燈仙升級為得瑟狀:“我像這樣的句子還有好多呢!只不過,快死的人沒有人聽。不如這樣吧……”
“打住!”邵易從泥濘中拔出腳來,想要尋找一塊更高一點擺脫泥濘的位置,但是他沒找到,“噗嘰”又陷入進去了。
“不如我們兩個互相幫助一下。如果你能讓我從這裡出去,我想辦法把你帶回到未來的世界。”邵易開始和燈仙談判。
“回去又有什麼用?我在那邊什麼都沒有。我的父母可能也早死了,沒人等著我回去。在這兒好在玄玉每天陪著我。在她背上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燈仙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邵易有些替他不值的說道:“就是我在的那個世界,我們管你這叫‘中二’。就你這麼個中二腦回路,不算是助紂為虐,最起碼也是個‘拎不清’。”
“其實我知道,玄玉喜歡的不是我。她喜歡的是老師。她一直苟延殘喘地想活下去,就是因為老師一直活著。她想活到和老師在一起的那一天。”
“那太悲催了!”邵易說:“就她現在的形象,什麼樣的老師,不得給嚇跑了呀?!”
“我不這樣認為。你沒讀過葉芝的詩嗎?唯獨我一人,‘曾愛你那朝聖者的心,愛你悲泣的臉上,歲月的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