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霖沒理會。
一向恣意任性慣了的澤鴻對著太后說道:“皇祖母,他怎麼不聽話啊!”
太后臉色一鬱,沉聲道:“沛霖!別人和你說話呢,也不知道回答嗎?”
小小的沛霖一個激靈立住,隨後轉身,恭恭敬敬對太后行禮道:“沛霖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嫌棄的看了一眼沛霖木訥的臉色,心裡不禁唏噓大兒子好的基因怎麼一點兒沒有遺傳給孫子,倒是這不喜歡就一張冰山臉遺傳了下來,“哀家也快被你氣死了,還安呢……”
沛霖有些侷促的不知所措,搓著小手手靜靜的等著。
澤鴻一臉傲嬌的說道:“你就是那個養在皇后身邊的大阿哥啊?”
沛霖微微有些生氣,他無論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兒子,澤鴻的語氣和神色太囂張。
澤祁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對弟弟斥責道:“澤鴻,不可放肆!”
偏偏澤鴻這孩子也是被慣到大的,鼻子一哼,“我也沒說什麼啊,你怎麼不說他?皇祖母……”
許是捏著了命門,澤鴻一撒嬌,太后就心疼了不得了,“哎呦,哀家的小乖乖,不值得動氣啊。”
沛霖看著太后摟著澤鴻,又親又喜,滿眼都是寵愛的眼神,一時間酸楚不已,他從來不知道皇祖母也有如此慈愛的一面,不由得想要博得皇祖母的認可,“皇祖母,是沛霖沒有顧及弟弟的感受,沛霖知錯了。”
原本想著皇祖母也會和顏悅色的對自己,可令沛霖沒想到的是太后再抬眼看他的時候即刻換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似是從鼻子裡悶哼一樣,“你早這樣不就行了,非要惹得澤鴻不高興!”
幾番白眼射來,本就渾身緊繃的沛霖一下沒了光彩,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你瞧瞧你,哀家還沒說呢,你就這副德行!和你那額娘一個樣子!”太后最是看不得誰愁眉苦臉的,心中不悅,嘴上便不留情起來。
沛霖像是如同針刺一樣“騰”的眼神凌厲了起來,像是一隻鷹隼一樣警惕與攻擊性。
“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敢對哀家心存歹意不成!”太后頓時被沛霖這個小崽子氣的怒目而視。
梅芬生怕太后怒氣再盛,趕緊對沛霖求說道:“大阿哥,您就服個軟兒吧,太后娘娘若是出了什麼事,您怎麼能擔待得起啊?”
沛霖小小年紀兒,一身傲骨,眼神極冷的看著太后,定定說道:“我不覺得我有錯,皇祖母為什麼不能像對待澤鴻一樣對待我?為什麼要說我額娘?”
梅芬一時語塞,噎在原地。
太后被氣的冷笑起來,“呵!你還要求哀家像對待澤鴻那些對你,你可曾把哀家當成你的祖母一樣尊敬了?哀家當時真是看錯了,若不是皇帝膝下沒有別的皇子,會輪到你做皇后的養子嗎?”
字字句句像刀一樣剜著沛霖的心口,滴滴血墜入深窟,把他的天真和希望全部都踩碎了……
“到底不是大金純正血統,你這一身反骨若是繼承了大統,還不得把這些兄弟都殘害了!”太后陰冷的瞥了瞥眼神瞪的圓圓的沛霖,完全沒有一點兒慈愛的模樣。
沛霖緊緊攥著手,就這麼死死的盯著太后。
一旁的澤祁實屬有些不忍,便替沛霖求情道:“皇祖母息怒,沛霖年紀尚幼,又早年失母,難免脾性有些敏感,還請皇祖母開恩,饒了沛霖吧?”
太后看著澤祁如此懂事,心裡的氣略略被撫平,施捨一般的嫌棄道:“你要是有一點兒澤祁的氣度,也算是皇家有幸……”
沛霖的心口慢慢被太后的話語冰封了起來,不再主動展示自己的友好,更不願揭開自己的傷口,讓別人看笑話了,他寧可自我毀滅,都不要別人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