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玄雀臉色沉沉立在門廊下,眼睛直勾勾盯著純嬪的門。
寶姿悠悠走出來倒水,抬眼間便看到了猶如幽靈一樣眼神的玄雀,心裡毛毛的,扭身進了屋。
“小主,您趕緊進去吧,若是讓純嬪娘娘看到您這樣,恐怕又要說是非了。”秀玲知道小主自從知曉寧貴人身子受損之後,心裡就一直不痛快,她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與純嬪對抗,只是這樣悶聲表達自己的不爽。
可是連秀玲都知道此事不可為,玄雀又怎能不知呢,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法子表達不滿。
寶姿進了屋,看著娘娘正梳妝,趕緊接過宮女手中的梳子,一點點梳理純嬪的髮絲,有些膈應的抱怨道:“娘娘,玄常在跟幽靈一樣望著這邊,奴婢都覺得瘮得慌。”
純嬪卻並不在意,尤為冷靜道:“隨她去吧。”
寶姿甚是不解,“娘娘,咱們怕她作甚?”
“不是怕,是沒必要。”純嬪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隨口問了一句:“內務府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寶姿回道:“應該快過來了。”
純嬪微微挑眉,“嗯,好,出去轉轉吧。”
寶姿跟在後面,沒明白娘娘是何意。
陰鬱至極的玄雀看到純嬪滿面春風的走出來,便迎了上去。
“怎麼?等本宮呢嗎?”純嬪眉眼略略落到玄雀身上。
玄雀卻不顧禮制的凝視純嬪,質問道:“為什麼要動紫檸?”
寶姿看不過去,斜眼看著玄雀,“玄常在,連禮數都忘了嗎?”
純嬪示意寶姿無礙,隨後緩緩看向玄雀,三分打量三分無辜模樣的說道:“玄常在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宮真沒聽懂。”
玄雀被純嬪的漠然語調氣的上頭,“你說過不動她的!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啪!”玄雀始料未及的被純嬪打了一巴掌,也是這時,玄雀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
純嬪此時,面色凝重,“玄雀,你最好分清楚,在這宮裡,你是什麼身份!還有,遭報應這件事,只怕你比本宮來的更快,別忘了,是誰在鍾粹宮落鎖的……”
玄雀震驚的看著純嬪,沒想到純嬪會如此駁斥她,不可置信的搖頭道:“你——你——”
純嬪拍了拍身上的浮塵,“要是還想在宮裡好好活著,就閉緊你的嘴!”
玄雀怔怔的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純嬪,更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她憑什麼自認為能夠控制得了純嬪,單單從她能在人心險惡的宮裡站穩腳跟,就該意識到純嬪並不簡單,可她卻並不認同盛意和紫檸的話,覺得她們太過看清自己,如此,倒是看清了,可惜,遲了……
恰巧,內務府的孫宴帶著皇上御賜的東西走了進來。
“奴才給純嬪娘娘請安!給玄常在請安!”孫宴喜色行禮道。
純嬪即刻換了一副柔意徐徐的神色,“孫公公,您怎麼過來了?”
孫宴躬身回道:“回娘娘,皇上說眼下就到年節了,因著香山寺大災一事,宮裡就不再大肆封賞了,就遣了奴才單獨把封賞的東西給各宮送過來,這不,先來的延禧宮。”
這麼討巧的話,純嬪又怎麼不高興呢,心情逾越的吩咐寶姿掏給了孫宴一個滿滿的荷包,“這段時間也勞煩你來回跑,就當是個喝茶錢。”
孫宴會意,連連謝恩,“多謝純嬪娘娘。”
隨後,純嬪吩咐道:“先把東西送到玄常在處,等到玄常在挑完再給本宮,不急一時。”
玄雀習慣了純嬪這故作姊妹情深的戲碼,面無表情的行禮,“謝娘娘。”
孫宴讚許道:“娘娘真是大度,每次都是把東西先給玄常在。”
純嬪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再好的東西也沒本宮和玄常在之間的情誼重要。”
孫宴又羨慕又感慨:“娘娘說的是呢。”
之後,孫宴又指揮眾人把東西拿進了玄雀寢殿,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為純嬪宣傳起來,說她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體恤宮妃。
與此同時,太后的腳步也在快速的望鍾粹宮移動。
“太后娘娘到!”
“太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