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真是姐妹情深啊!”
白天是對外交際,晚上是自家姐妹慶賀,楚九趙六理解地點點頭。
這邊飲著酒,那邊跳著舞,好風好夜,良辰美景,二人暫時忘卻那些謀算紛爭,推杯換盞,享一刻清閒。
不知不覺,夜色深沉,美酒空了好幾壺。
隔壁的樂舞漸漸停了,夜鴉也叫了幾聲,似乎到了盡歡而散的時候。
楚趙二人飲著酒後茶,思忖著是否該告辭了。
忽地眼前一花,卻是燕凌霍然站起,一手一個,猛地將他們按了回去。
趙六嚇了一跳,楚九面色一僵。
幹什麼?難不成剛才是故意降低戒心,現在要對他們不利?
“別動!”燕凌湊到兩人中間,低聲說道。
對上兩人假裝鎮定實則帶著驚恐的眼神,他燦然一笑:“今晚相談甚歡,時機正巧,我請兩位看一場戲,如何?”
兩人呆了呆,楚九也壓低聲音問:“看……什麼戲?”
這時,外頭響起了打更人的呼喊聲:“走水了,瀾園走水了!”
靜夜很快喧囂起來,人叫聲,馬嘶聲,火光明亮,濃煙滾滾。
……
“呀!呀!”
夜鴉從頭頂飛過,伏在暗處的胡將軍向旁邊看了一眼。
“這麼明顯的聲東擊西,有用嗎?”
江越一邊檢查身上的器具,一邊淡淡回道:“瀾園有涼王和老太妃,他們不能不問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不遠處的街道里,一群破衣爛衫的流民向刺史府湧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大人救命啊,三小姐救命啊,我們屋子被燒了,沒地方住啦!”
著火的是瀾園,住的都是貴客,附近怎麼可能有流民?再者,這會兒已經宵禁,流民都被約束在營地裡,根本不可能外出。
果不其然,這些流民個個身強體壯,到了刺史府前,一股腦地衝擊府門。
胡將軍若有所思:“這才是東。”
江越笑著點點頭,輕聲細語:“徐煥以為胸懷大度,容附近流民依附,還讓女兒統管此事。倘若事情辦得好,徐三聲望大增,日後他便可將家業傳下去,不至於讓女婿做了自家的主。可惜,徐三再怎麼果決明斷,終究資歷太淺,叫人鑽了空子。”
這個人就是他。其實他來南源有好幾日了,探清楚情況,便悄悄讓手下冒充流民,混進城來。
直到此時,胡將軍才真心佩服:“江公子,真是智計了得。”
江越臉上毫無喜意。
他要真的智計了得,就不至於叫田大頭死在江都,還叫都督纏綿病榻養了大半年的傷。
“徐三……”他握緊腰刀,聲音低而陰鬱,“漏洞出現你這裡,這才是真正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