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並沒有能夠有多少時間望著窗外發呆,劉嬤嬤說過要她等著她的。燕京城裡的人還說她飛揚跋扈,恐怕滿燕梁也沒幾個縣主還要給嫂子的奴婢教訓的。
劉嬤嬤笑著請寶藍出去,寶藍看了景瑚一眼,見她並沒有什麼異議,便笑著和劉嬤嬤打過招呼,走出了廂房。
房中就只剩下景瑚和劉嬤嬤兩個,再無他人。
劉嬤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走到景瑚面前,竟是徑自跪了下去,以頭觸地,沒有起來。
“奴婢是世子妃的乳母,自知身份卑微,原不配同小縣主說接下來的話。可世子妃既然將這職責交給奴婢,奴婢就是不僭越,也只能僭越了。”
景瑚越發尷尬起來,連忙站起身來,將劉嬤嬤扶起來。
“嬤嬤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您是我嫂子的乳母,是我嫂子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我年紀小,哪裡能受嬤嬤這樣大的禮。”
劉嬤嬤順勢站起來,仍然是低著頭的,景瑚卻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世子妃特地讓奴婢跟著小縣主下江南,小縣主想必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意思。可觀小縣主這兩日的行止,卻有些不妥。”
她要這樣鄭重的和她說的事情,除了這一件,也沒有別的了。
景瑚正要開口為自己辯駁,劉嬤嬤又道:“小縣主不必著急為自己澄清,這裡是郡王爺和許側妃為您準備的船隻,您想要邀請誰過來同住,輪不到奴婢置喙。”
“謝家太太和謝家小姐畢竟是女流,且出身清流之家,小縣主常常同她們在一起,也能的許多在家時得不到的東西,可週老先生與柯大人,卻並不是這樣。”
“方才周老先生醉酒,奴婢在門口聽了聽,您的意思,居然是要親自服侍周老先生醒酒。此舉大為不妥,您應當記得自己的身份,也不應當為難別人。”
“周老先生畢竟是一介布衣,如何能承受的了您這樣的盛情?”
景瑚很想反駁她,周老先生才不會像她說的這樣呢。他把柯明敘都指使的團團轉,自己可還管他叫叔公呢。
可劉嬤嬤說的這樣義正言辭,景瑚也不好反駁她。這幾日景瑚其實並沒有如何和她好好相處過,這一番話聽完,她像是那種行事極其正經的人。
景瑚覺得自己好像個昏君,若是不能納諫,眼前的忠臣劉嬤嬤就要氣的撞柱子,以死明志了。
見景瑚沒有什麼反應,劉嬤嬤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過來也是一樣。奴婢畢竟服侍了世子妃十幾年,她是怎樣過來的,奴婢很清楚。也很理解小縣主如今的心思。”
“可如今燕京城裡畢竟人人都知道,是世子爺對世子妃求而不得,到今上面前求來了聖旨,傳出去才是一段佳話。小縣主要明白這個意思,注意分寸才是。”
她把話說的委婉,景瑚卻也聽出來了其中的意思。照這樣說來,她哥哥景珣以前原來也不是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