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趙嬤嬤便領著崔氏和許雁伽進了門。沒有人招呼她們,她們只是站在房中,和坐在一旁的景瑚與許側妃形成微妙的對峙之勢。
景瑚抬頭看了許雁伽一眼,她的眼圈紅腫如桃,顯見著是大哭了一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沒有哭,她哭成這樣是做什麼?
一直都沒有人說話,是崔氏堅持不住,回頭看了許雁伽一眼。
平素是沉默寡言,此刻卻立即又淚如雨下,上前跪在了景瑚與許側妃面前,“姑姑,瑚兒,是我做錯了,是我不該撒謊。可是我……可是我……”
話還沒有說清楚,就只剩下眼淚了。
景瑚從前最見不得女子在她面前落淚,就是紺青那樣的身份,她也會耐著性子好好的哄她半日,因為她其實也把她們當作親人。
可真正的親人,卻用眼淚當作武器,想要將她的怒氣瓦解。
“你哭有什麼用。”她不會給她機會的。
許雁伽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像是有幾分不可置信。崔氏連忙上前來,怒斥道:“不準哭,好好把事情說清楚。”
許雁伽便收了淚,努力調勻了氣息,才開了口,“昨日見我衣著樸素,瑚兒特地將她發上的那支東珠珠釵贈給了我。我原是戴著的,後來一不小心在熙和園裡迷了路。”
“誤闖了一處園子。”她抬起頭看了景瑚一眼,“就是養著梅花鹿的那一個。先時是被園中的鹿嚇了一跳,後來就遇見了……遇見了一個男子……”
她加快了語速,“聽見今日出了事,我才知道不好,我只是一時害怕,我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想抓景瑚放在膝上的手,正好觸碰到了她被燙傷的地方。
景瑚下意識的往回抽手,卻好似給了許雁伽一個耳光,明明沒有多少力氣,她卻向旁邊一歪,好像受了極大的苦楚似的。
景瑚手上的水泡蹭破了,漸漸的開始流出血來。這一連串的變故,也是許側妃率先發了難,“來人,把這個滿口謊話的人給我丟出去,再去取藥來,縣主的手又流血了。”
崔氏平日就是再公允,此時自然也要護著她女兒,攔住了要去尋人的趙嬤嬤,“眉娘!好歹給你哥哥留些面子吧。”
許側妃冷笑了一聲,指著倒在一旁的許雁伽,“面子?二嫂如今倒是來和我談面子了,真正丟了許家面子的人是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女倆演的是什麼好戲,二嫂是不是要和我說你不知道這件事?自己做出了這下作的事,還想著拿我女兒的名聲去填,真是好算計!”
見崔氏要說話,許側妃神色更是冷厲起來,“二嫂今日帶著她過來,是為了和我瑚兒道歉的麼?這就大可不必了,跟著我去郡王爺面前把話說清楚就是了。”
她說完就要伸手去扯跪坐在地上已經只知道哭的許雁伽,崔氏見求她無用,又打起了景瑚的主意,“瑚兒,你素來和你表姐好,如若不然,也不會將珠釵贈給她填門面了。”
“你表姐也是一時糊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