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要請假,是因為受到了清柔的帖子,邀請她這一日去定國公府,在熙和園的藪春軒裡賞花。是她們早就說好了的。
清柔跟著周先生在詠絮齋上課,也要等到放假的時候,才有時間和她一起,況且她們還說好了要一起去看國公夫人,景瑚自然不能失約。
本來還擔心孟鶴亭難說話,結果除了揶揄她一句,也沒有說別的什麼。景瑚想了想,只怕他根本就是不想教自己,巴不得不要見到她還好。
還佈置了那樣多的功課,害的她又熬了一夜。其實原本也不是那麼著急,畢竟還有請假的這一日。
不過上學第一日他與她你來我往的那番話確實有效,她也不想被他看扁了。每次一翻開他給的冊子,他的聲音和嘲諷就出現在腦子裡,逼著她去把事情做完。
如果以前的那位鄭先生有這樣的魔力,如今她大約也和清柔一樣,是個小才女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唉,唸書可真苦。果然我母妃之前說的對,喜歡的東西,一旦正經的學起來,馬上也就不喜歡了。”
清柔和她並肩往藪春軒山茶開的最盛的地方走,“你的老師不是表哥介紹的麼?你想想表哥,難道還堅持不下去?”
“那我倒是真有幾分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景瑚便埋怨道:“對他有什麼可好奇的,就是一個壞脾氣的人罷了。我倒是真好奇,你和你表哥的腦子都是這麼長的,怎麼就能那麼靜心的去看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
“你表哥居然還是狀元,以前只覺得他厲害,現在想想,簡直可怕。”
清柔笑了笑,剪下一枝粉色的寶珠茶放在花籃中,“表哥雖然讀聖賢書,行事卻並不迂腐,反而很是豁達開明,哪裡就可怕了。”
“對了,你方才說,那位先生讓你找一個與你一同學敕勒語的同伴,你可找到了?”
“找到了。”景瑚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豆綠。
“我房裡四個大丫環,柳黃姐姐事情太多,豆綠太憨直,到時候什麼也學不會,恐怕會把先生氣死。”
豆綠卻不以為意,還和景瑚笑了笑,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景瑚跟她做了個鬼臉,回過頭來,又道:“寶藍也跟我一樣是個不愛讀書的,就只有紺青了。”
景瑚跑到豆綠身邊捏了一把她的臉,“哎呀,早知道就讓你跟著我學了,把那先生氣死多好。”
清柔掩袖笑了笑,“把他氣死了,誰來教你說敕勒語?恐怕我表哥也要來跟你算賬呢。”
她提到柯明敘,景瑚又想起來了,她湊到清柔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表哥,和你大舅母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清柔皺了眉,“你怎麼會這樣問,表哥是我大舅母的親兒子,也是如今柯家全部的希望,大舅母怎會和他關係不好?”
景瑚回想了一下那天,現出了幾分迷惑的神情,“前幾日他進府來看你表姐,我和他遇見過,就問了他他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