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身邊的貞寧同樣是公主,看起來便要樸素的多了。只是一件月白色緞繡竹紋的宮裝,髮髻上也只簪了一對赤金雕百合丁香的金簪而已。
貞寧公主的生母原來只是今上的一個貴人,生了她之後才封了嬪,並不太得寵的。
太子妃就笑著虛扶了她們一把,又對景瑚道:“你母妃在陪著皇后娘娘說話,我難得見你,不如同你貞靜姐姐一同去東宮坐坐。”
郡王妃和她母妃作對,也和她父王作對。父王和太子交好,她卻偏偏要和與太子不和的三皇子的養母皇后去搭話。
也笑著對貞寧公主道:“貞寧也許久不見了,該多來東宮走動才是。若是無事,不如也來本宮的春和殿坐坐。”
景瑚有許久沒見過太子妃了,她的樣貌生的很好,從前笑的時候少,在路上遇見,她覺得自己就像遇見了一塊冰塊似的。
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日看來,卻和從前一點也不一樣,笑著和她們說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景瑚和貞寧公主對視了一眼。
平心而論,她是想去東宮看看的。來時的路上柯明碧才說了她哥哥常常會去東宮,或許今日他們也能遇上呢?
反正去貞寧的殿中坐,她是絕對遇不到他的。而且她們今日只有兩個人,大約也很無聊,只能坐著說些閒話,等著夜間宮宴開席。
貞寧看來與貞靜公主和太子妃打的交道不多,見貞靜公主看了她一眼,此時便略微現了些侷促。
景瑚怕她不願意,正在躊躇間,貞寧便笑了笑,“許久不去看皇嫂和小侄兒是我的不是,今日也不敢推脫,想去皇嫂殿中看看小侄兒。”
太子妃便笑了笑,連貞靜公主的眉頭也鬆了鬆。
景瑚知道她是為什麼不高興。貞寧公主雖然和她並不同母,卻同樣是昭永一朝的公主。她不喜歡她畏畏縮縮的樣子。
可是她也不想想,若是易地而處,她還能不能有這樣每日趾高氣昂的底氣。不過,像貞靜公主這樣,幾乎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人,想要她換位思考也難。
反正景瑚覺得貞寧已經挺不錯的了,從小到大,她幾乎就沒得到過她父皇的什麼注意,但她平時還是很樂觀,很開朗的。
她和她的母妃一起住在小小的殿宇中,總是很安心,也很知足的。
景瑚也就不再想,挽了貞寧的手,高高興興的先往東宮方向去了。
東宮離鳳藻宮有些遠,貞靜公主和太子妃姑嫂在後面說話,沒有傳轎輦,她們兩個小的自然也不能。
景瑚也有一個多月沒有見貞寧了,她平日話就多,此時心中有所期待,更是停不下來。說到後來,貞寧公主恨不能把耳朵給捂上。
景瑚見了更要和她開玩笑,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又追著貞寧公主小跑了幾步。兩個小姑娘嘻嘻哈哈的聲音在宮道上傳了很遠。
她一路追著貞寧公主往東宮走,走到後來,貞寧公主體力不如她,站在宮道上喘氣,景瑚還要逗她,轉過身來倒著走,引著她換過來追她。
在一個拐角處,她一時不防,直接撞進了一個人懷中。他身上又好聞的松柏香氣,還夾雜著淡淡的,她最熟悉的杜若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