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和清柔在門口站定了,而後她微微偏過頭去,對清柔道:“清姐兒,這就是你五姐姐?”
她當然不是不認識她。就像小柯大人說的那樣,若是有一個女子長成了她這樣,或是淮邑鄉君那樣,想要忘記她的容貌,是很難的事情。
京城雙姝,如今都在她面前。
從前她從不曾拿自己的容貌去和她們比過,紅顏彈指老,她們比她大了有六歲,就像是桃花和芙蓉,是盛開在不同的季節裡的。
可是貞靜公主說她生的像趙五娘,她喜愛的小柯大人偏偏又喜歡過眼前這位淮邑縣主。
沒有哪個女子是不愛惜容貌的,也想讓自己愛慕的人欣賞。此刻景瑚便忍不住揚起了下巴,有些傲慢的打量起了淮邑鄉君。
淮邑鄉君的確生的好。眉似柳葉,唇似丹朱,膚光勝雪,她方才在和自己的嫂子說話,笑意還沒有隱去。一笑之間,如月出於浮雲之上,更是別有一種清麗滋味。
她打扮的還不如景瑚與趙五娘一半華麗,可容色卻也的確不在她們二人之下。
柯明敘……是喜歡這樣的女子嗎?
景瑚停在她們身前,她是縣主,品級比她們都要高,淮邑鄉君和趙五娘便一起和她問好。
淮邑鄉君果然是認得自己的,但是她卻偏偏要裝出不認得她的樣子,“我從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言下之意,即便見過,也不記得她的模樣。就算是她小孩子氣好了,她就是覺得她不如自己。
淮邑鄉君便道:“永寧郡王妃是我姑姑,從前我也來過永寧郡王府做客,只是縣主不記得我罷了。”
清柔就在她身邊,她還能不知道永寧郡王妃是她姑姑不成?是覺得郡王妃能壓住她麼?
早在她出聲將她們攔下的時候,清柔握著她的手便緊了緊,好像是要她別衝動,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她當然知道不能真的鬧出事情來了。這裡可是她祖母的屋子。在祖母的屋子裡鬧事,她父王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景瑚沒再說話,只是仍盯著淮邑鄉君。便聽她和清柔打招呼,“許久不見八妹妹了,這段時日在家裡可好?”
清柔最懂禮數,即便不情願,也是會守著禮的。“謝過五姐姐關心,我在家中過的很好。”
她過的哪裡好了,明明剛才還在她屋子裡哭了一場。
一想到這裡,向來護短的小縣主又生了幾分惱火,忍不住嗆聲道:“若不是你,定國公夫人怎會從正房中搬出去,住進了熙和園裡。還問清姐兒過的好不好,你不要假惺惺了。”
她話音剛落,淮邑鄉君的面色就變了。笑意不見,頃刻間冷下來,到真有幾分皎皎如明月的意思了。
她不說話,倒是她身邊的趙五娘開了口,“這件事是我們徐家的家事,倒不勞縣主操心了。”
景瑚正怕她們不開口呢。若是開了口,你來我往,總是能套出點訊息來的。
她只猶豫了片刻,便見趙五娘長眉一挑,又道:“定國公夫人的孃家顯赫,不知道這些外人在做出這些猜測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若是定國公夫人什麼也沒做錯,柯太師府為什麼這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