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上人在一起,時間好像總是過的格外的快似的。景瑚從前總覺得這龍舟賽太漫長,看了個開頭,便不再想看了。
可今日和柯明敘在一起,總覺得這時間太快了些,居然馬上就結束了。
柯明敘說中了,景瑚就知道他會說中的,是誠毅侯齊家的龍舟奪了魁。
那個繫著藍色抹額的少年是柯明敘的師弟,他走到了近處,景瑚微微探出身去,想看清他的樣子。
端午天熱,他又是從龍舟上下來的,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泅溼了,他的抹額自然也是。
這少年生的也很俊朗,鬢若刀裁,目如朗星,笑意明朗。要說樣貌,不偏不倚的說,和柯明敘也在伯仲之間。只是氣質不同罷了。
很快就有一個女子走上前來,拿出自己的手帕,替他輕柔的擦去了汗水。
景瑚只看見了那女子的側臉,她是認得她的。那是清柔的五姐姐,今上欽封的淮邑鄉君徐沛柔。
昭永十餘年,只有兩個女子得了今上欽封的宗室女的封號。一個是小縣主她自己,她畢竟是庶出,郡王嫡女才有資格封縣主的。
另一個就是這位淮邑鄉君。景瑚封了縣主是因為她父王的寵愛,或者和她生母與今上最寵愛的元儷皇后同出一族也有關係。
可這位淮邑鄉君,傳聞中她只是下了貞惠長公主的面子,從而得了貞靜公主的喜愛而已。
這樣算來,倒是比她的縣主封號還要匪夷所思。
不過,他們大庭廣眾下這樣親暱……
“柯世兄,你的師弟娶的是清柔的五姐姐?”她好像忽然想起來之前聽過的誠毅侯府的訊息,究竟是什麼了。
國公之女,養在周太夫人膝下,婚事許久沒有定下,最後居然嫁了早已經落魄的誠毅侯府中的么子。
那段時日燕京城中議論不小,不過她向來對這些嫁娶之事沒有興趣,有那時間討論,不如再抹幾圈骨牌。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把這些事情連起來了。
柯明敘的師弟,年紀比他要小,他都已經娶親,那他……
柯明敘一直望著那邊,有許久都沒有說話,看起來有些冰冷。但那冰冷也只是將他自己包裹的冰冷而已,他對景瑚說話的時候,語意仍然是溫和的。
“元放他娶的是定國公府的淮邑鄉君,也算是我的表妹。新近成婚,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景瑚忽然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她不知道柯明敘事為什麼忽而情緒有些低沉。
她想了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拉了他的衣袖,擠到他身前,擋住了窗外人的身影。
“柯世兄,晚上我們在泮月樓用膳好不好?我都許久沒有出來了,在家裡關了大半個月,也沒有人能理一理我。”
她說的可憐,到最後已經帶了些撒嬌的意味,柯明敘的目光就順勢落到她身上。
不知道小縣主她知不知道自己生的很好,假以時日,想必也是豔色傾城的美人。美而不自知的時候,那幾分天真的神態,總是最令人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