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一個黃土布光頭和尚突然攔住我的腳步。
我止了步,被他這麼突然的一攔,真有點受驚。
“你好!”,習慣性的禮貌應對語,同時本能般的感受著他的氣場。
不知何時,我有了這個本能。
這個人的出現我沒有事先察覺,就像臨時轉移到我身邊似的,我觀察著他,更確切的說,我看著他的眼睛。
眼睛是一個人心的窗戶,換句話說是靈魂的外露點,人體的能量有很大部分從眼睛流失。
不單眼睛,“眼耳鼻舌身意”,這幾處都是靈魂接觸外界的窗戶,當然瞭解外界必然耗散能量。
他,四十歲模樣,黃土色僧服外挎著一個同樣顏色的四方布包,眼睛滴溜溜的讓我想到機靈的老鼠,而且那裡面還溢著油。
整體的氣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不喜歡他,這個和尚讓我想到火車站門口擁擠的票販子和高價計程車司機,甚至比他們更滑溜,他的油膩幾乎要濺到我身上,我往後退了一步。
“化個緣吧!”,他眼睛擠在一起,嘴角咧著,語氣也是滑溜溜的,同時伸手從布包裡掏出一串白色的最廉價地攤的手鍊。
我剛反應過來,看他要賣東西給我,我怕了,要是這東西塞我手裡,那可不好說清了。
“我沒錢,我一個窮學生!”,我抬步要走。
“行善積德,菩薩保佑”他追上來,一副黏人要做持久戰的樣子。
我保持沉默繼續往學校方向走。
“菩薩保佑啊!送你一個手鍊……”,他還在堅持。
我繼續走,沉默是對付黏人者的最佳法門。
果然,他又跟了四五步,好像發現了新的目標,一個側轉身,優美的身姿已經轉去了另一個方向,真的像一條泥鰍般滑溜。
我看著他推銷的身影,心中疑惑起來。
“按說遇見就是緣分,我是不是應該給他捐點錢呢?”
“不對!不該給他錢,有句話叫“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這麼窮,再去給他捐,那不是作死嗎?”
“可是給他幾塊錢表示一下也不會窮死我啊!”
“但是這種打著佛號與化緣名義有點騙錢性質的人,他們的初衷根本不是化緣,而只是單純賺錢,我不想把錢給他賺,這有什麼問題嗎?”
“別的都不說,反正按我的第一直覺,我討厭這種近乎捆綁的行為,我第一直覺就是置之不理,他一點也勾不起我的同情心或慈悲心,相反,他在利用我們平常人的“求好”心理……”。
——這般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很不順暢的把自己說服了。其實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就
——為什麼我會討厭這種行為?
我想得到更清晰的答案,但似乎現在還在朦朧之中醞釀。
或許是時機不到,我找到了一個說法,是的!時機不到。
從萬茜醫師的住處到學校這段路也不算近,思索著行走似乎縮短了這段距離。
走到教室,同學已經坐滿了,黑烏烏的人頭人臉胳膊與手看的我頭髮暈,現在的我似乎不太適合人多的場所,這裡的氣場太亂了!
我還在想那個和尚的事,“羅珞,你回來了!坐這裡!”,曹方在第四排的中間向我招手。
我點頭表示聽到,快步走了過去。
坐定後,她就開始發問。“羅珞,你回家怎麼樣感覺,很爽吧!玩嗨了吧!”,她的表情看起來比我還得意,好像是她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