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明就裡,茫然的點頭,葉蓁一笑,繼續道:“所以說,祖母不能太偏心呢。”一句話說的老夫人啞口無言,一句看似簡單的話,包含了深深的憤懣之情。
同為葉老夫人孫女,憑什麼葉容可以肆無忌憚的嬌縱發脾氣,做錯了事可以得到老夫人庇護,而她葉蓁上一世被祖母厭惡後,便不管不教自己,這一世,她努力討好祖母,也只不過是想改變上一世自己不得祖母寵的結局。
老夫人聽得她語氣中的責怪之意,有些納悶,葉蓁這般小的年紀,為何說這話時的滄桑感那麼重,彷彿帶著無盡的怨恨與不甘,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葉蓁這才發覺她方才失態了,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爆發,竟有些失了理智,微微闔眼,平復了心情,睜開眼,又補道:“祖母,蓁兒是吃了五妹妹的醋。”
而且,她知曉老夫人如今聽了這話,非但不會責罵她,而會對她更加憐惜,她賭老夫人會開口勸慰她,果不其然,老夫人微微嘆口氣,有些心虛的咳了幾聲,“蓁丫頭,祖母哪裡是偏心呢,祖母對你們可是一視同仁啊,你呀,也莫吃醋阿。”
“祖母,孫女知曉了,天色不早,孫女也告退了。”葉蓁心想多說無益,今兒她的話是點到為止,至於老夫人怎的想,怎的做,那可就等著看了。
老夫人點點頭,看著葉蓁的身影消失在內室,有些頹廢的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語:“我真的偏心太明顯麼?”像是自問自答似的又道:“不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當然清楚,一旁的文媽媽對著葉蓁消失的身影處,倒是有些想法。
…………
雅思院
葉蓁乘著月光踏著月色緩緩走回雅思院,在月光洗浴下,她的面容竟格外白皙,甚至有些蒼白之色,妙藍迎上前來,乖巧的問:“小姐,奴婢已然準備好了熱水,小姐先去洗浴一番罷。”
葉蓁微微偏著頭,對著妙藍小聲吩咐了一句,妙藍不解的點頭,快步離去,她自己進了內室,打發了丫鬟婆子早些休息,自己坐在太師椅上,一整天緊繃的身子,才算是徹底放鬆了。
有些疲憊的闔眼,腦海裡彷彿又再現今日在瑞王府的事,沒錯,當初她一進君雨瑤的屋子,便發覺屋子裡染了催情香,這東西燃燒出來所散發出的甜膩味道自己可清楚的很,上一世,在後宮中,多少妃子費盡心思討來這些催情藥物,用來迷惑君承軒的恩寵,自己怎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而為何後來變成了瑞王世子與小廝,那就更是天意了,上一世,瑞王世子由於強行玷汙北楚一位秀才的事,被秀才夫人告了御狀,被君承軒發覺,一怒之下,處以極刑。
她那時在後宮,聽得此事,甚覺得荒唐之極,堂堂世子,竟然好龍陽之癖,還做出此等難以啟齒的事,而這一世的瑞王世子,現今並無有龍陽之好的心思,而她葉蓁也只是讓他的愛好提早了些而已罷了。
是她恰巧看見瑞王世子進了君雨瑤的屋子,也是她吩咐魏成將小廝打暈送進屋子裡,可以說是她一手撮成了這齣好戲,若是君雨瑤以後發覺自己高傲不可一世的哥哥竟然有龍陽之好,可否會後悔今日惹了葉蓁?嗬!恐怕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妙藍匆匆走進內室,左右看了一圈,放心的走過來,把袖口中藏的瓶瓶罐罐倒在桌子上。
葉蓁皺眉,輕輕掀開自己的裙襬,左腿大腿處,赫然有一處血印,染的布料通紅一片,妙藍小聲驚呼了下,立馬捂住嘴,葉蓁眸光幽深,這傷口乃是她自個用簪子戳傷的。
當初,她吸入了香氣,生怕自己頭腦不清醒,故而為了保持冷靜,拔了簪子戳大腿,只為了不失了理智。
緩慢的上藥,用布條纏住傷口,葉蓁這才抬眼吩咐道:“妙藍,去把那安神香點起來,還有,這套裘褲,給我悄悄燒了,莫讓人發現。”
妙藍點頭,有些不忍的看那傷口,嫩肉翻滾,看的她全身發麻,小姐這是怎的了?
明白妙藍所想,葉蓁長話短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是遭狗咬了而已,不礙事。”
妙藍嘟囔著:“哪裡的狗那般厲害,奴婢去抓來,打斷它的狗腿!”
葉蓁卻意味深長的道:“不必,我已經拔了它的狗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