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十分好找,不僅有石碾子將土地壓平整,道路兩旁更是斷斷續續就有樹木被栽種了起來,陸彼岸兩旁還要暗溝,靠近縣城亦或者人煙繁華市鎮的還有碎石作為基底覆蓋上黃土,鋪上煤渣,很是能撐一陣子。
跑在這樣的道路上,作為皇家近衛軍團的軍師他頗為安心。
平坦的道路意味著方便人走,厚實的道路更好,那意味著方便許多人走。直接說開那就是:方便大軍行進。
事實上,他並不擔心軍令無法傳送到。他擔心的是,沒有可靠將官的督促,李建泰這個內閣大學士能夠在朱慈烺規劃之中發揮的作用不不足他官位的十分之一多。
這樣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李建泰回山西平賊多是私心。有私心者難以無畏奉公,要李建泰這樣一個缺乏決心的人與李自成的數十萬大軍直對委實不算靠譜。
“得想辦法動員起在真定、保定兩府裡的力量,儘量將李自成阻擋在井陘關……至少,也要為陛下的到來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徐煥武心中想著事情,一路上的縱馬疾馳反而不太能感覺吃力。他是行伍出身,身為軍師也不代表只會寫寫畫畫就行,在缺乏通訊手段的古代,不會騎術是決計不行的。
就這麼一路上跑馬了半日,一人四馬的一行人已經換了兩一輪馬。
望著被換下來渾身溼漉漉,眼睛眨巴眨巴可憐無比的戰馬,衛榮憐惜了起來。作為騎士,戰馬就是兄弟手足,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願意苛待一分在自己並肩坐炸燬年的兄弟身上。
一干騎士們紛紛將自己的水袋掏出來一點點喂戰馬,徐煥武也跟著餵了點水,然後將戰馬牽到了道路旁的草叢裡。
看著徐煥武的動作,衛榮笑道:“看來咱們一路跑了這麼久,還是有些慢了啊。還未出京師呢。”
一干騎士們看著,紛紛困惑。
“衛總旗可真是心細。”徐煥武看了一眼草叢外的小樹,道:“還能看到京畿道路兩旁慣有的植樹,還能有京畿道路平坦堅實的官道,這顯然還是沒出京畿啊。一路奔波大半日,都是在官道上也未曾歇息,也不知道到了哪裡。來湊近一下,咱們隊裡,可有附近人士?”
眾人紛紛搖頭。
朱慈烺的軍隊來源五花八門,老兵大多是京師左近的。但大多是在京城左近,而非京畿邊緣。後來軍隊在山東河南壯大以後也有一部分本地人加入,只不過山東河南里入伍的兵顯然沒有河北的。還有一些少數來源各異的可能是京畿外圍的也都是些新兵。這一路跟著徐煥武做護衛的還真沒新兵。
“既然沒有,那倒是抓瞎了。可是,明明這半日走了都有百來裡了呀?”一個騎士疑惑不解。
衛榮解釋著:“看來,是咱們趕路算岔了。行軍的速度,還是慢了。”
徐煥武剛剛想東西去了,也沒感覺,搖搖頭,道:“無論如何,這附近比起其他地方的道路都好上一籌,應該再不遠處就有市鎮。兄弟們一起先尋個地方歇息,也比在野外宿營好。畢竟,再出了京畿可就尋不到這麼好走的路了。”
“也得將戰馬尋個驛站放著,畢竟是大軍的好馬啊。這些戰馬在路上歇息,等大軍路過的時候可以放回軍營。”衛榮說著,眾人紛紛點頭。
作為士兵,一路行軍又多辛苦都明白。就是騎兵,除非急行軍也很少一路騎馬。大家既是心疼戰馬,又是明白能找到好路走有多麼不易,紛紛想著趁著還有好路走先休息好,到時候明日好應對那一路顛簸的破爛路。
每個野外行軍的將士對此都深有怨念。
別的不管,衛榮與徐煥武的細心是有作用的。
距離日落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就在路上碰到了從各處支路里出現的人群。這些人群有趕路的,有經商的,更多的還有是趕集的。
徐煥武感嘆的是地方民生恢復真快,衛榮卻高呼了一聲:“就能歇息嘍!有趕集的百姓,說明附近有集鎮!”
眾人一陣歡呼,沒多久,趕路了大半天的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個市鎮。
這市鎮規模不小,靠近沒多久就見望望來車馬喧囂,很是熱鬧。
徐煥武剛進了市鎮,一聽裡面人口音就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一時間想不起來,徐煥武就找了一處客棧,下了馬進了屋,尋了掌櫃要了酒水菜餚就開口問了起來:“敢問店家,此處距離保定,還有多少裡呀?”
“這位客官問的巧了。別的不提,小人對保定可是熟門熟路。您要問什麼,不管是飲酒作樂還是行商坐賈,小的都能給您分說分說。”小二端著菜餚酒水上桌,一邊說著,笑容可親。
“也不必別的。就是問問,距離保定地界還有多遠。”徐煥武心中一鬆,滿是期待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