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一身白袍如雪,腰中長劍與佩玉相撞叮噹作響,悅耳,伴著出塵的俊逸。
此刻,營地裡忽然間陷入了一種古怪的靜謐之中。
除了朱慈烺以及寥寥數個隨從的腳步聲,竟是莫名地開始都陷入了一種古怪的緊張之中。
士兵們看著自己的長官,長官們則是焦慮地盯著自己的將領。到了張應元這兒,更是茫然失措,百般情緒交雜。
就這樣,張應元竟是呆住了。
看著朱慈烺的到來,張應元的腦海裡猛地冒出了許多念頭。
朱慈烺為什麼突然來了?不是之前還在京師嗎,就算來了江南也應該是第一時間去南京啊!
他猛地回想起了左良玉在帳中對朱慈烺的話語,他想到了左良玉對朱慈烺那種刻骨的恨意與忌憚。
他更回想起了在開封一戰上,左部的倉皇失落與皇家近衛軍團的春風得意。而曾經,左部上下將官無比接近春風得意,而不是現在要被手下敗將李自成從襄陽趕到武昌,又被張獻忠嚇得從武昌逃跑到池州。
一想到接連這麼多戰敗之罪,張應元猛地恐懼了起來,終於鼓起了一點點勇氣衝過去,攔住了朱慈烺。
只是,就當他剛剛想要動作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站在朱慈烺身邊一個男子警惕的目光。
他沒有認出來,這個名作魏雲山的男子有著如何大的能量。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人盯著自己那抹目光裡奇怪的韻味。
張應元的副將,他的親侄子張鳳山忽然走過來,格外緊張冒著虛汗地盯著張應元:“叔父……不要輕舉冒動啊……”
“鳳山?”張應元看了一眼張鳳山的眼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絕,良久他將目光下滑,看到了張鳳山的手中一抹寒光頂在了自己的腰上。
“殿下……早有準備吧……”想到這裡,張應元苦笑著,目送朱慈烺俊逸的背影,眼睜睜看著朱慈烺一步一步走入帳內:“可哪裡,就是將軍的親軍了,左夢庚小將軍可不是能策動的人啊……”
果然,當朱慈烺終於走進核心營地的時候,左夢庚衝了出來。
嚴格來說,左良玉部上下將官包括左良玉都沒有見過朱慈烺。
但很是用心的左良玉卻找到了朱慈烺的畫像,讓一干將官認出來人。
而左夢庚更是一下子認出了來人就是被左良玉叨叨絮絮了半年之久的大明皇太子——朱慈烺。
“你……你……來人,給我攔住他們!”左夢庚也是乾脆,當即召喚起了麾下親兵。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張應元輕嘆了一聲,看著身邊的張鳳山道:“我就說吧……小將軍的親兵還在,區區十數人怎麼能抵擋得住?”
朱慈烺沒有開口。
說話的是他身邊的一員老將虎大威。
只見虎大威邁步而出,冷冷撇了一眼左右眾將,冷哼一聲道:“小兔崽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動粗?老夫堂堂大明經制總兵官虎大威在此,那個小兒趕來放肆?”
虎大威一語說罷,卻真的讓張應元愣神了起來。
一旁,張鳳山低聲道:“咱們的根底也是出自邊鎮的,山西的邊軍老將在這裡,那些親軍將士哪裡認不出?咱們又不是反賊,見了官軍將官,難道還要打打殺殺不成?”
張應元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