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朱由檢卻徒然怒氣勃發了起來:“給朕出去!”
“是……是……奴婢告退……”王之心聞言,頓時跟著一陣惶恐,急切退了出去。
場面上,只剩下傅如圭不似作假的驚愕。
良久,望著朱由檢難以描摹的失落表情,傅淑訓想著朱慈烺歷次作為,鼓起勇氣道:“聖上……臣以為,此事不聞不問,按下不表便是進可攻,退可守……”
殘陽如血。
河間府的城頭上,鮮血再度揮灑。
就在方才,清軍的八旗女真兵發起了最猛烈的一波進攻。
生活在白山黑水間的女真人勇猛而兇悍,殺戮不懼死傷,作為漁獵民族的他們團結協作,捕獵兇猛的野獸。
而今,野獸換成了更加孱弱,卻更加富有的漢兒。這帶給他們的,唯有更眼紅的刺激。
他們眼紅城內的金銀,眼紅美味的佳餚,眼紅豔麗的女子。
眼紅這大好河山為何不被他們奴役,卻要留給一群孱弱無能的尼堪!
“殺啊!”護軍薩爾納怒吼著,動作矯捷如猿猴。丈多高的登雲梯被他踩的如騰空而起,一躍而上,率先攀上了城頭。
這樣的突破,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更多的女真兵湧上了城頭。
城頭上,十幾個衙役看著衝上來的女真兵,望著這一個個猙獰的面孔,紛紛驚叫了起來:“女真人殺來了啊!”
“清軍登上城頭了!”
“求救啊!救參議啊!”
各類嘶喊殺聲不斷響起,但罕見的是,這群衙役卻沒有退。
因為……
分守參議趙珽拿著一柄佩劍,並沒有退!
只見他忽然衝到了一句炮臺上,扯開那幾個早就被嚇得戰戰兢兢,跌坐在地不敢動的炮兵,對著幾個衙役大喊道:“拖住這群女真兵,我來開炮!”
衙役們望著領頭的捕頭,捕頭卻是一咬牙,大吼道:“跟我上!”
“別忘了,還有我!”陳三元咬著牙,拿起一根戰死士兵的硬木槍桿,慘然對著知府顏允紹道:“大府!我先去也!”
說罷,幾個老家人默然跟著陳三元撲向薩爾納。
此刻,有了趙珽帶頭,殘存的炮兵終於有了一點主心骨,慌忙開始清理炮膛。
“該死的尼堪,還敢反擊!”薩爾納怒吼,使出全身力氣,一刀砍翻了一個穿著官袍的漢人。
見那漢官倒地,其他士兵頓時一鬨而散。
看著潰散計程車兵,薩爾納高吼起來:“我就說,尼堪都是沒用的廢物!殺進河間府,搶回建州!”
“吼!”
“吼!”
“吼!”
……
“還清理什麼炮膛啊!這火炮便是炸膛了,也比丟給滿洲人手裡強!”趙珽丟下劍,京師自顧自地到齊了火藥,開始給火炮加藥。
但此刻,薩爾納距離趙珽已經只有三十步了。兩人的中間,空無一人。
趙珽卻看也不看戰場,只是拼命地用雙手裝著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