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朱慈烺的話,傅如圭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了起來,久久思量不知想些什麼。
見此,朱慈烺高聲一笑,饒轉話頭道:“哈哈,府中微末小事,不足為題。府內之事主要是圍繞著匠作大院來的,那裡才是秦府近日的根本所在。就是方才,我也是在匠作大院裡做事。那裡聲音嘈雜,又是居於澄清坊角落,所以外間聲音聽不清。要不然不會聽不到門前動靜的。依我看,傅兄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傅如圭緩緩頷首,倒是頗有興趣。但忽然,外間步點頗快的腳步聲傳來,傅如圭望過去,見到了快步走過來的餘青。
朱慈烺與傅如圭兩人聊了一會兒,餘青此刻也趕了回來。
一回來,餘青便直接開口問道:“賬冊之事?如何了?”
也怪不得餘青如此著急,秦府境況如此之策,賬冊破解的問題自然更加高懸在眾人心中。
見餘青如此直接開口詢問,朱慈烺似乎有些措不及防,猶豫了下,這才尷尬一笑道:“滿城找不到賬房……於是……”
原來,朱慈烺遇到的麻煩,日常庶務還不是關鍵的。
朱慈烺要算出賬冊,自然要需要人手。可是這些時日來,整個京師卻忽然間變了個樣。無論朱慈烺怎麼懸以高額薪俸都找不到合格可用的賬房師爺。整個京師牙行更是一聽澄清坊秦府,便紛紛搖頭,讓朱慈烺再也尋不到牙人,更別說招募人手了。
直到朱慈烺以三十兩一個月,事成後五十兩紅花的超高待遇發出去後,這才有了三個著實眼熱的山西賬房上門。
只不過,只是幹了一天,第二天這三個賬房師爺便紛紛離去。
一打聽,竟是這幾人的家小都被人傳了話。直到三人回去被打折了腿,這才保了家人平安。
聽朱慈烺將這樣的遭遇說出,傅如圭與餘青頓時面面相覷。心中紛紛升起不妙的預感。
“現在能算賬之人,還有幾人?”餘青追問,心中好歹懷了一點希冀。
朱慈烺敢動手要將胥吏之輩翻天,總能有點倚仗和底蘊吧?說不定還暗藏了十來個積年老手,大不了苦點累點熬夜通宵,總該有希望破解賬冊吧!
聽餘青追問,朱慈烺苦笑道:“只有秦某一人。”
“什麼?”傅如圭與餘青都紛紛驚呼了起來:“只有你秦俠一人?”
就朱慈烺一人!那算賬要算到什麼時候?
聽到這裡,兩人都是毫不掩飾面上的驚愕,就連稱呼上的親熱也不顧了。
一個朱慈烺,要算到什麼時候才能將賬冊破解出來?
等朱慈烺破解出來的時候,只怕那會兒他們的骨頭都可以拿出來敲鼓了吧!
兩人紛紛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
傅淑訓的倚仗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將所有人都坑大發了!
朱慈烺無奈地點頭,道:“卻是如此。我也想不到,陳皋文之輩竟是如此……霸道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