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給我殺了他。”公子哥氣憤地指著林非白,叫嚷起來。
身後的家僕聽到號令,一齊舉起兵刃,衝向林沈二人。林非白正準備下馬迎戰,卻被沈琳攔下。
林非白問其原因,沈琳卻沒有解釋,抬手一揚,把摺扇擲飛出去。隨後駕馬迎上了那些家僕。
“好快……”,林非白看著人群中揮舞著軟劍的沈琳,不禁出聲感慨。瞧著沈琳的軟劍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的光影,看得林非白眼神一陣迷離。
沈琳的軟劍上華麗多變的招式,配合上出手的刁鑽,劃傷了每一位家丁的手腕,片刻功夫便解決了數十人。
沈琳出手只求制敵,不求殺敵,這也是她沒有讓林非白出手的原因。上一次林非白血洗沈家院門,沈琳記憶猶新,那時到處充斥著血腥和屍體,彷彿把沈家變作了修羅煉獄。
公子哥瞧著沈琳出手乾淨利索,轉眼解決了自己的手下,臉色一片鐵青,沈琳刺出的每一劍,彷彿都變成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
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實屬有些病態。本就是自己要去招惹二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理所應當,可他偏偏覺得,這些是林沈二人對他的欺辱。
公子哥從地上拎起頹然的多福,咬牙切齒地道:“去把先生請來!今日必殺這對狗男女!”
這話不止多福聽到,林非白自然也聽見了公子哥口吻中的怒火。他很是不解,不知眼前的公子哥為何如此不講道理。
沈琳沒有在意,招呼林非白啟程,可那公子哥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二人,弄得林非白好生不自在。
林非白道:“這人怎麼如此奇怪?”
沈琳道:“偌大的江湖,自然什麼樣的人都有,不光他是這般模樣,天下間像他一樣的富家公子,其實不在少數。”
林非白聳了聳肩,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二人並排馳騁在官道上,周圍本是鳥語花香,可被公子哥這麼一攪和,花不香了,鳥鳴也不甜了。
夕陽的餘暉漸漸拉長二人的身影,這場景像極了初次相遇時,略帶羞澀的那個黃昏。二人有意加快了速度,正巧趕在太陽下山前,到達了一個可以歇腳的小鎮。
一路上,林非白都在注意後方的公子哥,快到客棧時,發覺不見了跟屁蟲的身影。林非白咂了咂嘴,心中對此人多了幾分鄙夷。
入了客棧,沈琳與小二交談起來,林非白就在一旁靜靜地聽。沈琳像姐姐一樣,做什麼事都很細緻、周到,這種安心的感覺,不禁讓林非白想起自己亡故的母親,心中那些陰鬱的情感隨之煙消雲散。
安排好房間,二人坐在大堂中點菜。距離林非白離開師父,已有大半年時光,經歷的事不可謂不豐富,這些也讓他受益良多。
眼下,林非白隨意環顧了四周,一眼便瞧出這客棧中江湖氣息少之又少。像他們二人這般腰間佩戴兵刃的,寥寥無幾。
一片祥和的大堂,一時間讓林非白有些失神,莫名地感到自己與這場景,有些格格不入。杯中的酒早已喝完,林非白卻還是把杯舉到了唇邊。
沈琳輕聲笑了笑,在林非白麵前揮了揮手,拿過他手中的空杯,斟滿了酒。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多言,把各自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小二端上來兩盤開胃小菜,林非白想也不想,拿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沈琳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林非白的手背,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
林非白尷尬地笑了笑,示意沈琳動筷,卻見沈琳從髮簪中,抽出一枚銀針,插進小菜中。
林非白點了點頭,心中對沈琳的謹慎,又多了一絲敬佩。有這樣一個既聰明又漂亮的朋友相伴,實在是幸事一件。
沈琳從小菜中慢慢抽出鋼針,臉色變了變,小聲道:“菜裡有毒,先別聲張。”
林非白點了點頭,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公子哥做的手腳?”
沈琳道:“不一定,也許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一會兒,小二又端上幾盤菜,只不過端上來的菜中,還有兩顆獅子頭。
林非白道:“慢著,菜是不是上錯了,獅子頭不是我們點的。”
小二笑吟吟地伸手一指,道:“那位客官點的,聽說是做生意掙了錢,給所有客人都送了一盤。”
林非白看了看沈琳,瞧著她點了點頭,便招呼小二下去。
“這是何意?”林非白輕聲問道。
沈琳道:“既然是別人送的,不吃豈不是駁了別人面子?”話音一落,便夾起一小塊放入口中。
林非白睜大了眼睛道:“你不怕菜裡有毒嗎?”
沈琳道:“小點聲,管它有沒有毒,做做樣子而已。”
林非白聽完沈琳的解釋,自己也裝模作樣地吃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