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兒努力瞪著眼睛,不讓眼淚從眼眶裡流下來。她其實並不很傷心,只是委屈而已。從小到大能讓她委屈的人和事真的很少,但今天卻是真的委屈。
用袖子抹了一把緩緩滑落的淚珠,結果發達的淚腺便徹底失去了控制,宋梅兒一時間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蹲著哭了好一會兒,宋梅兒這才擦乾淚水,目光裡再次現出堅定的神色。
“不過是一無恥之徒,下次定要暴打一頓才能消我心頭之恨。”宋梅兒咬牙切齒說道,隨即向租住的小院子走去。臉上哭得有點花,得快些回去洗一洗,要不太難看。
路過衙門,建有公告欄的牆上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此時的宋梅兒哪有心情關心那些,更不可能和一些下里巴人擠在一處,便想加快腳步走過去。
天賜盟的識字班、掃盲班、速成班、夜校林林總總有很多,而且都是免費的,但卻依舊不能讓百姓們在短時間裡學會看複雜的公告。一名小吏模樣的人正站在公告欄下,義務為大家講解著公告的內容。
“正當防衛也叫自衛,是說受到別人的侵害時,可以採取適當的方式進行自我防衛,正當防衛是沒有罪的。”那小吏大聲解說著。
宋梅兒猛地頓住腳步,想起昨日初見少年時那少年便說自己是正當防衛。按理說這正當防衛不是早就應當有的法令嗎,怎麼會今日才有公告?
顧不得今早剛換上的新裙子,顧不得公主的高貴,宋梅兒泥鰍一般從眾人的空隙間鑽了進去,來到公告欄的最前面。
圍觀的百姓大多是些漢子,見擠進來的是個姑娘家,剛剛被擠歪了身子的不快立即便不見了,反倒希望這姑娘出去時還能從自己身邊擠過。
宋梅兒看著公告欄,發現對正當防衛講述得十分清楚明白,只是那公告落款的時間,卻是今日。
一瞬間宋梅兒便明白過來,昨日自稱李拼搏的少年說有正當防衛,今日便出了公告。若少年真的是李拼搏的話,又怎會有如此大的權利?宋梅兒明白,自己一定是被騙了。
重新走在街上,宋梅兒滿腦子亂糟糟的。那少年說舟山有正當防衛,舟山立即便有了正當防衛。在舟山這一畝三分地上,自己的皇帝堂兄都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權利和威望,那便只有一人能做到了。
想到這裡,宋梅兒立即就想去找自稱李拼搏的少年問問清楚。可此時那少年正領了倭女去做那種……那種下流事,自己又哪裡找得到?
來到舟山後,宋梅兒第一次後悔為何不在身邊留幾個使喚的下人。轉念又一想,身邊若是留了人,自己的身份早就敗露了,又哪裡能平靜生活到今日。
這時,身邊一隊休沐計程車卒正與一軍官對話,待軍官走後,一名士卒小聲問:“這人是誰啊?”另一士卒驚訝反問:“你連五百破五萬的李拼搏都不認得?”
聽到這話,宋梅兒的兩條劍眉再度立了起來,直刺前方軍官的背影。
宋梅兒大步追了上去,那名青年軍官卻抬步進了一間茶樓。宋梅兒想都沒想,衝上去一腳正踹在青年軍官的屁股上,青年軍官“哎呀”一聲撲到在茶樓的地面上。
一個箭步衝到軍官背後,宋梅兒單膝點在官軍的背上,同時抓住軍官的胳膊扭到背後將其制住。
本想大聲質問這青年軍官到底是何人,茶樓裡鋼刀出鞘聲卻響成一片。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放開我兄弟。”
宋梅兒錯愕抬頭,坐在桌子後面冷冷看著自己的,不正是應該正那啥的英俊少年嗎?
一時間腦子裡有些亂,手上順勢鬆開,青年軍官連忙掙脫,但卻沒有反攻過來。
少年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凳子說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