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黑暗世界裡,說明他對那個世界充滿了未知,人們往往會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懼,這就說明武烈現在很缺乏安全感呀。”
“哦,那女人和樹是怎麼回事?”
“女人表達了武烈對社交的需求,把她稱為女神實質上是對尊重的需求。那棵山楂樹,實質上是對自我實現的需求,實際上就是對美好事物的需求。”
“那是什麼意思?”言卿很疑惑的回答道。
“武烈內心世界裡所創造的命運女神,實質就是武烈的世界觀啊!命運女神是一定要在武烈的內心世界裡存在的!”
言卿驚訝又疑惑的問道:“那醫生,你說他精神世界裡又出現了一個人。是不是就是精神分裂了呀?”
“不,不是的。武烈還是武烈,他的精神世界裡也不會分裂出兩個人來。只不過在平常人的腦海裡,世界觀往往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在武烈的精神世界裡,世界觀被他的種種經歷給擬人化,具象化了。之所以他看到的命運女神渾身都是金色,實質上是現實世界裡“獵富遊戲”這個概念對他頭腦的影響罷了。一個人是不可能沒有世界觀的,所以命運女神是一定要在武烈的內心世界裡存在的。”
“哦~原來是這樣!”言卿聽了之後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又接著問:“那麼大夫,我們家兒子以後都要注意些什麼呀?”
醫生笑著說:“以後啊,讓你們家孩子出了事情後,要學會擔當,敢於擔當!只有懂得擔當了,才會成為一個男人嘛!”
諮詢結束後,武烈一家人就從北春回到了鹿鄉,言卿把一些醫生說的話告訴了武烈。武烈還是很聽母親的話的,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對。所以他打算要當著全班人的面給欣寧道個歉。
到了第二天,要去學校的時候。成雄用車送他到二中門口,武烈下了車。
“用不用我陪你?”成雄在車裡頭說道。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去解決!”武烈揹著個書包,站在二中門外,然後向成雄笑笑了,就獨自一個人走進了二中的校門。
壁咚門的訊息,在昨天下午就傳遍了全年組。人們紛紛議論著,說什麼的都有。武烈依然要去面對,武烈旁邊有同學走過之後就開始竊竊私語。武烈全然不在意,議論他們的去吧,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依舊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耀眼,好像感覺又回到了兒時的童年。他要去面對了,面對人生中的第一次的,當著全班人面前的道歉。他以前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他一定要去做!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
他要學會擔當,敢於擔當!
因為每間教室一般都會有兩個門,分前門和後門。武烈從後門進入,走進了教室,很多正在上早自習的同學都回過頭詫異的看了他一下,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寫著手裡的作業。氣氛稍微都點尷尬,但是武烈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去面對,一定要去面對。”
武烈來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書包。坐了一會,自己望著前面空蕩蕩的講臺,就像是一個犯人面對刑場一樣。那是種知道自己要接受懲罰,知道自己要做一件令自己感到痛苦和丟面子的事,但卻一定要去這樣做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武烈的心裡感到糾結和憤懣。他人生中很少和別人道歉,而且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隆重的道歉。
他又看了一眼掛在教室牆壁上的鐘,馬上就要下早自習了,不能再等了,武烈心裡想:“自己連強吻小姑娘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能做出來!怎麼能到給人道歉的時候自己就慫啦,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是現在還不走到前面去,你自己都會看不起你自己!”想到這裡,武烈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前面走去,心裡面不斷的想:“要像一個男人一樣去面對!像一個男人一樣去面對……”
沒過一會兒,武烈就走到了講臺上。
“那個,麻煩大家都停一下筆,我和大家說件事兒。”
武烈望了望臺下,有的同學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筆,有的則還是在奮筆疾書。武烈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註定有的人看得起他,有的人看不起他。男人呀,什麼時候都別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別人的心有很多時候是控制不了的,甚至是猜不透的。
武烈開始動口說:“那個……”
這時,下課的鈴聲忽然響起。武烈停頓了一會,等到鈴聲結束後,教室裡沒有一個人走動,大家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武烈心裡面清楚,大家都在給他面子,都在等著武烈的一個道歉。武烈看了一眼欣寧,欣寧眼神裡充滿了不懈,把目光拋向窗外。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麼衝動。我以前想過太多的事情,結果發現,有很多事情,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給自己設死衚衕。有的時候,感覺自己很無奈,有的時候自己都感覺自己很悲哀。但是最後想來想去,也只能怪自己了,我不想推脫,這件事就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三年二班,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李欣寧。”然後,武烈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個把頭深深低下的男人,彷彿是在看一件藝術品。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懈,有的人在底下偷著樂,有的人則是一臉的陰沉。
那時間流逝的好慢好慢,武烈一邊閉著眼睛低著頭,一邊想:“自己為什麼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是不是有的時候自己的執念太深了,反而禁錮了自己。自己感覺自己做了對自己好的事情,最後反而都害了自己。”想到這時,他笑了起來,他沒笑別人,而是在笑他自己。自己的頭腦為什麼那麼簡單,為什麼自己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