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聽侯國興講完,破口罵了一句,隨張煒而來的工兵排老兵們聽到如此慘劇,也都十分憤怒,這完全一次有組織的屠殺,屠殺的物件不是日本人,而是兵,部隊裡受戰傷計程車兵和體力不支昏迷無法繼續行軍計程車兵。
張煒知道這年頭在當兵,特別是底層的大頭兵是很慘的,各種慘劇亂像層出不窮,打殺新兵,士兵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可這麼大規模的活埋,張煒和工兵排的老兵們都是前所未聞。
近百人,傷的,昏迷的,躺在地上哀嚎的,還有死屍嗎,殘肢……
張煒嘆了口氣,問道。
“兄弟,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張煒一問這個問題,侯國興以及旁邊的幾個士兵都面露苦色,他們是殺了排附,阻止了活埋的行動,殺完了人,那些傷了的弟兄,侯國興等人也沒辦法處置,而侯國興這些人,也是不敢回部隊,把排附給殺了,這事兒根本藏不住。
那趙排附個是個上士排附,打過仗的老兵,人沒了,侯國興的連長營長肯定會徹查,一查出來,他們都知道回去就是個死。
“長官,還能咋個辦啊,丟下這些弟兄也不忍心,做逃兵不是沒想過,可這是打著仗呢,沒有安生地方,萬一跑著跑著撞上了日本人,我們這幾個腦袋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回部自己的隊也是個吃槍子的命,我也拿不出主意,就只能領著弟兄們乾等著。”侯國興說道。
張煒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這些傷兵,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想法,這些傷兵裡有很多是輕傷,還有不少是各奔沒受傷昏迷過去的,總人數將近一百個,這可不是個不少的數目。
自己此行是面見杜軍座,到時跟杜長官請求一聲,把這些傷兵被送進第五軍的野戰醫院想來不是問題,完全可以以教導大隊傷兵的名義向杜長官請求,把九十九師的傷兵送進軍醫院,把他們軍服上的胸章和帶番號的臂章撕下去,誰也看不出這是九十九師的兵。
教導大隊經歷了這麼多戰鬥,傷亡不小,每個步兵中隊的人數,現在都處在一百人出頭的規模,張煒面前的這些兵,素質怎麼樣尚且不論,但這批兵看起來起碼是會用槍的,受過日軍飛機的轟炸,組織過對空射擊,也算是和日軍對過陣,經歷過實戰了。
哼哼,張煒心想這是將近一百個人,要是把他們分散補充到自己的教導大隊,分到各個班排,補充各班排的戰損缺額,讓老兵以老帶新,戰鬥力很快就能提上來,那豈不是美事一樁?
至於收編後的人心問題,更不用擔心了,自己這算是給了侯國興這幫人一條活路,理論上他們應該感恩才是。
張煒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收編這夥九十九師的兵,而且,這些兵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們面前的路里,跟著張煒走這條,是唯一可行,且相對安全的,相當的划算。
“兄弟,我就直說了吧,我們是中央軍,我們大隊是精銳,頭上戴的是鐵帽子,手上拿的是中正式,腳下穿的是布鞋和軍靴,有糧食吃,有醫院治,你們敢為了弟兄把排附打死,我佩服你們的道義,你們也沒好去處,不如跟了我的部隊,有好槍好裝備使喚,還能立馬讓受傷的弟兄去醫院救治,考慮一下如何?”
張煒也不多加掩飾,十分誠心的對侯國興說道。
確實,侯國興沒得選,只有這一條路,算的上是光明大道。
“長官,你真的能保我們這些弟兄安生,給弟兄們找部隊的郎中?”
“我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張煒說道。
侯國興咬了咬牙。
“長官,我們這一百口子的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