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若皺著眉頭一步掠出,手持桃木劍便揮舞出幾道劍氣,直奔張木流而去。
後者左腳虛跺,一縷劍氣如同水中漣漪往四周散去,不止抵消前方可見的劍氣,且四周偷偷襲來的無形無色劍氣,盡數給斬碎。
張木流沒忍住便嘖嘖幾聲,心說這一上來就如此算計出劍,待會兒咋整?
有來不往非禮也,張木流也並指虛劃兩下,兩道火焰劍氣憑空出現,以交叉狀往帕若斬去,到其三丈外時,兩道劍氣忽然各自橫向分出許多縷,織就個劍氣大網,直衝帕若。
躲得遠遠兒的金鑾這會兒又喊了一句娘咧,看這模樣,帕若姐姐得輸啊?楊姐姐咋還不來嘛!
那道門女冠自打鬥起來便再無先前那副呆瓜模樣,這會兒譏笑一聲,以桃木劍虛空畫符,等劍網離自個兒不足一丈時,那符籙猛然散出無數劍光,將劍網搗出無數個大窟窿,等劍網到近前一寸時才憑空消散。
張木流微微一笑,心說這道姑倒是好自信。
正想著把跟黑如學來的劍招一一試上一遍呢,離秋水忽然開口,“你這是喂劍呢?想喂劍回去給方蔥喂,給她算怎麼回事兒?”
青年無奈傳音,“這麼些人呢,好歹留點兒臉面啊!”
離秋水是真的氣過頭兒了,這會兒給張木流說了一句便閉嘴不言,而是看著那傢伙打著玩兒似的與帕若過招。
帕若不是劍修,可那桃木劍看模樣也是品秩不低,該是一種煉化的本命法寶。
一招對過,帕若也發現了點兒什麼,好像劍意劍氣自己都比不過那傢伙,可劍招呢?
只見那道姑冷著臉劃去一道劍氣,緊接著身形變得虛幻,只眨眼功夫那道袍身影便在八個方位留下無數虛影,且那虛影還能自個兒動彈。最叫人稱讚不絕的,是那虛影每在虛空踩過,半空中就會憑空長出來一朵紫蓮,八個方位變作八片蓮海,好似無根生,豔又不惹塵。
張木流讚歎道:“這才是道門術法該有的氣象。”
只見那帕若真身憑空出現在張木流正上空,所站立之處,又憑空出現一片蓮海,如同一道穹頂蓋住下方八個方位,讓張木流只得遁地。
張木流嘖嘖道:“真好看。”
遠處的藍衣女子像是自言自語著說了一句,“人好看?”
青年趕忙笑道:“花兒好看!”
丘玄聰與嶽然不斷傳音交談,說這坑貨也太怕媳婦兒了?
虧的張木流沒聽到,若不然肯定要回頭譏諷一句,“你們有的怕嗎?”
帕若所使,該是她那處道觀的劍術,道門真意夾雜其中,看著尤為正統。
可如同張木流說的,太好看了。
倒不是是這劍術不行,張木流幾乎已經能將這劍術偷來,可一旦用出來,只會比帕若的強上數倍。
使什麼招數,從來不是招數有強弱,而是使用的人有強弱。
可惜了,她不是個劍修,若不然肯定比上次跟綦風栩打架夠勁兒。
那劍招已成,帕若一隻腳微微踮起,踩在蓮朵上沉聲道:“師門劍術,紅蓮劍。”
張木流面色古怪,他以為會叫什麼九蓮神劍之類的呢。
青年搖頭一笑,要比數量是吧?
只見那頭別玉簪,並指為劍的白衣青年淡然一笑,猛然散出一圈兒劍氣,眨眼功夫劍氣便凝聚為數柄劍氣長劍,如同劍潮一般湧在其周身。
張木流輕聲喊道:“去!”
朝天一指而已,散在其周圍的劍氣帶著破風聲音匯聚為一道長劍龍捲,猛朝天空中的帕若本體衝去。
那九出蓮海光芒大作,每朵蓮花中都飛出一柄實質長劍,以長劍洪流衝向劍氣洪流。
張木流咦了一聲,只見那無數柄實質長劍衝散一部分劍氣洪流後,徑直掠向帕若本體,無數長劍如同回爐一般,眨眼功夫變作一柄三丈有餘的巨劍,在帕若木劍一指之下,將張木流的劍氣洪流一分為二,接著以巨刃直斬向張木流。
白衣青年搖頭一笑,沒完沒了了是嗎?
只見張木流乾脆將兩隻手盡皆負在身後,瞬身到那巨劍上方,輕輕飄落劍柄,那巨劍便如同給什麼不得了的重物壓在身上,直直往地面墜去,轟隆一聲將地面砸了個大口子。
張木流轉身看向半空中的帕若,運轉第二處大竅,眯眼之下,帕若脊背發涼,急忙往後退去,可是來不及了。
由劍衍九竅,第二處大竅中元宮發出去的劍氣,絲毫無跡可尋。張木流甚至覺得,等他練至大成之時,全然可以在此界,斬殺另一座天地的人。
帕若縱然已經回防,可一道熾熱劍氣憑空出現在其一丈外,措手不及之下,道門女子已經一口鮮血倒飛出去,而那劍氣,依舊延綿不盡,遙遙斬去極遠出,將天空中的雲層都從中間分作兩層。
巨劍消散,白衣青年緩緩落地,朝著那看似受傷極重的女子笑著說:“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