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弼為首的一眾千舟修士圍住張木流,能不能打得過且不說,這十三位島主,可真是算是興師動眾了。
張木流想過會打架,可沒想到這麼快。
一劍劃開海水之後,一半島主已經心生退意,可遲遲不肯走。其實還是個面子問題,十二個分神境界,一個合道境界,居然給個分神境界的年輕劍修嚇住了,傳出去怎麼都是不好聽的。
其實大家都在等,等有人第一個離開。
跟在後面離開,好像會有面子些。
而張木流知道,現在還能考慮面子,那說明他們還不夠害怕。
何弼猛然間大笑起來,手中多出一柄三尖兩刃槍,暴起往張木流刺來。青衫劍客將長劍豎起在身前,略微傾斜劍身,便將那奇兵別去一旁。
一個回合之後,那位蓯舟島主冷笑道:“就你有分身嗎?你殺我兒子,我便殺那隻鬼物,連同那楊二郎與白鹿我都要殺了。”
張木流搖頭一笑,他這是找死。
果然,一眨眼的時間而已,何弼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氣息一墜再墜,幾乎都要跌境至分神了。
後方一直沒動的十二島主此刻撒丫子就跑,一個回合而已,合道就要跌境,我們一夥兒分神上去,那不是送脖子給人砍嘛!
王浪心神大駭,怎麼會?師傅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受傷?
其實他哪兒知道,好好在這兒打,內傷極重的張木流確實不一定打得過。可何弼非要作死,分出一道分身去往糶舟島,那還不是白麒麟動動蹄子的事兒。
接下來何弼的言語,叫他那個重傷卻撐著來此的弟子失望無比。
何弼半點兒不顧臉皮,直接說道:“饒我這一次如何?不是說事不過三嗎?這才是第一次。”
損失一道分身可不止跌境那麼簡單,這何弼沒跌境那是他的本事,只不過他的天地人三魂其中之一,現在與他斷絕了聯絡,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缺了一魂,此生精進無望。
張木流笑著說:“何島主方才的威風去哪兒?動輒就要去殺人,這會兒為何換了模樣?”
何弼冷冷道:“蓮舟地圖在我手上,你想要地圖就得讓我活。”
他自然知道張木流來千舟所謂何事。
遠處的王浪忽然放聲大笑,瘋魔一般直直躍下雲海,不用半點兒靈氣,就那樣生生墜落。而何弼,看都沒看一眼。
一襲青衫又分出去個黑衣男子,瞬間接住王浪,然後御劍往蓯舟。
何弼眯起眼睛,這傢伙如此託大?而且,現在的他明明已經是分身,為何還可以分出去。
張木流一身氣息猛然降低,眨眼功夫便只有初入元嬰的氣息。
年輕人笑著看向何弼,輕聲道:“你信不信我即便元嬰,殺你也如同宰雞?”
何弼皺眉許久,嘆了一口氣,冷聲道:“信!”
無趣。
青衫劍客氣息再次攀升,重回分神。何弼皺眉愈深,好陰險的傢伙!
張木流笑著說:“既然島主不敢打,那就把蓮舟圖交出來吧。”
何弼冷笑不停,雖未言語,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交出去我還有命嗎?
年輕人嘖嘖不停,“何島主莫不是屬鼠的?”
這位千舟境界最高的島主,此刻對青年言語充耳不聞,只是冷聲道:“你想殺我,我也是想殺你的。可蓮舟地圖在我手中,你若殺我,想救那個鬼修便是不可能了。”
張木流笑了笑,問道:“何島主真是敞亮人,一道地魂說不要就不要了。”
何弼眼睛死死瞪著張木流,好似眼睛裡會飛出來兩把刀子,把那青衫年輕人剮的乾乾淨淨。
方才他的確有一瞬間感知到了自己的地魂,可無論怎麼與其聯絡,就是沒法兒將其召回,彷彿那地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他嘆了一口氣,手中多出一卷羊皮,老遠便甩給張木流,然後苦笑著說:“殺我可以,別傷我蓯舟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