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今日天氣太好,半山腰的披甲漢子只需稍稍仰頭,遠處那一襲白衣背劍又持劍,懸停在半空中看著極為瀟灑。
這位晚城總兵忽然有些後悔,真個搞不清,自個兒當初為啥要學槍啊?要是學了劍,以這一臉鬍鬚,滄桑男兒瞧著就有故事,至於到現在混了個不小的官兒了,還是光棍兒嗎?
唉!也不知道那位年輕劍仙找到媳婦兒沒得。
張木流暗自好笑,他其實一直在注意這個大髯漢子,青年直想說一句,心中言語也好歹略微遮掩一番吧。咱這境界高了,一不小心就聽到你那喃喃心聲,想不知道都難。至於什麼找到媳婦兒沒有,可能沒有嗎?
青年打了個冷顫,娘咧!咋跟喝了洪都城裡那老掌櫃的米酒似的?嗯,著實是有些飄了。
那條大長蟲皮還真厚,砍了一劍居然只退了千丈,連個印子都沒留下。張木流沒來由就有些疑惑,怎的蛇精都是這副模樣?莫不是宋國護國真人,二尾子魚夢夢也是個蛇精?
那一身粉色長衫,瞧著便讓人有些噁心,這會兒終於返回此處,眯眼笑道:“小小分神,就敢來找我的不痛快了?”
張木流搖了搖頭,只是笑道:“剛剛得了一把劍,見你皮厚,來戳幾劍。”
下方那個大髯漢子嘴角抽搐,心說劍仙砍人找起理由來,也太敷衍了吧?
那蛇精臉色一黑,張嘴一道黑氣便噴出,直奔張木流去。
白衣青年嘆氣不停,隨手挽了個劍花將黑氣打散,無奈道:“你還是別試探我了,我又不怕毒的。你要是再藏拙,說死就死了,水花兒都激不起半點兒。”
蛇精哈哈大笑,“小子牛皮吹的真響啊!”
張木流無奈至極,就想試試劍修殺力,怎麼這麼難?非得先挨兩劍嗎?再來可就不似先前那般撓癢癢了。這輩子想修水道是難了,可如今人身小天地內有日月乾坤,水火相融,估摸著打個不是劍修的合道境界,問題不大吧?
見那蛇精依舊一副戲謔模樣,那便出一劍。
白衣青年站立在半空中,微微俯身,左手手心抵在劍柄,右手重疊覆在左手,眯眼看向那粉衣蛇精,微微一笑。
猛然間從其額頭暴射出一道紅線,遠處蛇精臉色大變,急忙取出了一把短矩擋在身前,可那劍光一閃而過,蛇精臉上頓時多出一道血槽。
張木流笑道:“好玩兒嗎?”
這被女子劍仙一個腦瓜蹦彈開的第一處大竅果然威力不俗啊!蛇精不知從哪兒得來的一把矩,居然也敢以其對敵,就不知道這天下唯獨規矩最重嗎?
蛇精皺起眉頭,也說了三個字:“想死嗎?”
青年心中嘆氣不止,這蛇精境界太稀爛,起不到什麼磨劍作用。
於是一身襲白衣手持不惑欺身上前,近身與他玩兒玩兒。
蛇精也是冷笑不已,持矩上去纏鬥,方才那一劍確實惹怒了他。
將將交手,這位大妖猛然間皺眉往半山腰看去,原本在眼前青年背上的一把銀黑長劍消失不見,半山腰那紙糊的金丹期跟前卻多出一個青衫劍客。
粉衣蛇精冷聲道:“竟敢如此託大?”
只是白衣青年卻不曾搭理他。
半山腰的大髯漢子嚇了一大跳,心說怎麼換了一身行頭來這兒了?不打了?再轉頭看向山巔,發現原來白衣劍仙還在。
如今可不光能元嬰出竅,分出一道真身也能信手拈來。
張木流打量一番那大髯漢子,笑著說:“將軍可真是好膽識。”
大髯漢子苦澀一笑,輕聲道:“哪兒有什麼膽識,其實怕的要死。”
怕的要死,卻還是上山,這便是膽識。
張木流一把抓住那大髯披甲漢子的肩膀,笑著說喝酒去,兩人瞬間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已經在那芽兒鎮的河畔小院兒。
漢子驚魂未定,劉工見張木流忽然出現,驚訝道:“這麼快就打完了?估摸著更早,這衣服都換了呀。”
張木流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快,還在打呢。”
分神其實可以有兩道,“青衣,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