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跟著叫了一聲,幼年的角鹿,叫聲與鳥叫差不多的。
不多時便吃完了包子,張木流帶著白鹿扭頭往城外去。心說怎麼老是能讓自己碰到欺負人的事兒,又是幾個凡人,一通拳腳下去沒個輕重的。
這頭白鹿似乎總能知道人在想什麼,張木流已經幾次被其窺探內心。不想讓其窺探也很容易,只是張木流沒去遮蔽而已。
白麒麟這會兒又窺聽心聲,於是給張木流出了個小小計謀,“不如你扮作鬼怪?把那幾個人嚇唬一通?心中有鬼之人,最怕的就是鬼了。”
張木流啞然失笑,好主意!
……
少年李言一路疾馳往城外的破廟,老遠便聽到破廟裡的少女哭喊不停,又黑又瘦的少年撿了一塊兒石頭攥在手裡,拼命跑去破廟。一進去便發現幾個常來找事兒的地痞流氓圍著少女,滿臉都是奸笑。
“王八蛋!給我滾開。”少年使勁兒把手裡的石頭丟過去,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正砸在一個地痞後腦。那流氓捂著腦袋轉頭,面色十分陰沉,像是要活剝了李言。
可黝黑少年卻沒理這地痞無賴,幾步繞過他們,跑去少女身前張開雙臂,之後還轉頭笑著說:“小薈別怕,哥哥來了。”
少女名叫嶽薈,瞧著身子十分薄弱,該是有什麼大病。此刻見著李言不顧一切護著自己,一邊兒擦眼淚一邊兒哽咽點頭。
這幫地痞其實都是城裡的有錢人家,其中不乏大官兒家裡的紈絝。方才捱了一石頭的,便是九門提督的侄子,叫魯護。
魯護陰笑著說道:“這一下兒可見血了,把你們兩人賣了,也賠不起的。”
李言卻不曾有多懼怕,只是皺著眉頭問道:“那你要如何?”
那個藉著姑父名頭,整日做些噁心舉動的魯護,這會兒笑的十分難看,“當然是把這丫頭抓去讓哥兒幾個玩一玩,然後賣去窯子裡阿。至於你嘛,打死喂野狗可好?”
少女嶽薈聞言渾身顫抖不停,哭喊著說:“你們抓我可以,放過我哥哥!”
魯護一臉淫笑,搓著手說道:“那得看小薈薈你聽不聽話嘍。”
少年李言撩起褲腳,從小腿抽出一把匕首,轉頭對著嶽薈,好像有些生氣。
“傻丫頭,咱兄妹兩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會兒哪怕死了也值了,還多活了些年呢!死了有什麼不好的?”
說這話時,少年臉上半點兒沒有波瀾。
魯護冷笑一聲,幾步上前一腳便踹飛少年,直接伸手去抓嶽薈。
少女一咬牙,從身後也是取出一柄匕首,橫划過去便將魯護手指斬斷幾根兒,後者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把他們弄死!有事兒我揹著。”魯護眼睛通紅,捂著斷指顫抖道。
破廟外的張木流忽然不想嚇人了,有些人雖然披著一張人皮,可內裡畜牲不如。
一對兒窮苦兄妹無可奈何之時,破廟門口走進來個年輕人,肩上站著一隻漂亮白鹿。
李言自然認出來了,只見那黝黑少年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求生慾望,一直沒哭的李言哽咽著朝張木流喊道:
“這位先生,請救救我們。”
張木流點點頭,一縷青煙直衝向魯護,後者木訥低頭才發現,一隻青色袖口從他後背貫穿過胸膛,袖口與那修長手指卻絲血不染。
一襲青衫左手扣住魯護頭顱,往身後一甩,死屍便被丟擲破廟。
張木流面沉如水,虛手甩過去一巴掌,幾個混混皆是昏死在地上。唯獨留了一個瑟瑟發抖的錦衣男子。
此刻一身青衫卻未曾背劍的青年,對著那雙腿不停打擺的男子沉聲道:
“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