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遠去的青年大致尋到青爺氣息後,便順著濟水而下,在雲海中看到一處大澤,張木流便心中愈加不安。快到麒麟身邊時,隱約看到有一處起碼方圓幾百裡的大澤,張木流已經有些心神不穩,急忙全力御劍往麒麟所在之處去。
張木流落到一處山林,遊方自行歸鞘,前方不遠處有一頭青焰麒麟臥在地上。青爺老遠看見張木流走過來,把頭往一旁別過去,像是不想理這個只知道耍帥的白衣劍客。
張木流看著不遠處的麒麟,面色陰沉,緩緩走上前去問道:
“你是不是早知道?”
白衣青年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皺著眉頭問道:
“你在找麟冢?”
麒麟把頭轉過來,看著張木流緩聲道:
“在雍丘時我就感覺似乎天地間發生了什麼鉅變,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我來此。到這裡一看,果然,大野澤重現於世,河水再次北移了!”
張木流皺著眉頭,以他的境界還無法感受到天地之變,但這頭其實該被稱作麒的古獸也曾是四靈之一,當然能察覺。
大野澤重現於世,河水再次北移河道,也不知有多少齊人受災。
那消失的幾處古澤是否如今皆重新現世?鳳城借劍那位前輩便是在等滎澤重現?莫非幾洲大修士全部集於那已經破碎的須彌山便是為了此次鉅變?當年彭澤的那位老人也與其有關?
白衣青年再次拔高身形,在雲海之上眺望一番後面色愈加難看。
果然,先前路過那處便是菏澤,且西北方向的雷澤也已現世!滎澤多半也一樣,那孟瀦澤與鉅鹿澤呢?
鉅鹿澤?鉅鹿井!這其中莫非也有什麼關聯?
若是那片鉅鹿澤重現於世,定然要死許多人的!
張木流盯著麒麟,片刻後舒展眉頭,只不過依舊有些生氣道:
“想要尋根溯源還怕我攔著你?如今黃龍已死,青龍是勝神洲之靈,白虎坐鎮牛賀洲,玄武揹著俱蘆洲,朱雀高懸瞻部洲,你是想尋回族地後去爭中土之靈?”
麒麟猛然間站立起身,對著張木流怒道:“你只是在那夢境三千年,我被關在其中萬年之久!當年事撲朔迷離,我當然要尋其真相!世間麒獸唯獨我而已了,麟獸下落不明,或許我們兩個便是這世間最後的麒麟了!”
張木流氣笑道:“與我說什麼大道理?當年儋州一戰後你便再沒與我提過尋麟獸,我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在吳國煉心,三年時間,你便滿勝神洲尋了三年,無非不想拉我下水而已。”
青年頓了頓,接著說:“入夢時我已經與你牽扯在一起了,再想獨自承受就沒意思了!”
麒麟看著眼前青年怔怔無語,若不是他叫醒了自己,恐怕自己不知道還要在那處夢境睡個幾千年!
張木流沒好氣道:“先前三教寺的秘境其中還有另一個秘境,現在回頭去想,或許那便是鉅鹿澤,時間上便也能對得上了。大修雲集須彌山,多多半也是因為此事了。”
青色麒麟再次趴下,十分頹然。張木流走過去靠在其身上,摘下酒囊飲了一口酒,輕聲說道:
“青爺!咱都是死死生生好幾回的人了,想幹點兒什麼事兒直說就行了,我張木流會攔著你?”
麒麟聞言苦笑道:“我知道你的脾氣,你家鄉之事已經足夠你頭大了,再加上我的事情,豈不是要累死你?”
青年笑道:“我猜想如今九澤唯獨一個鉅鹿澤尚未現世了,家鄉那口鉅鹿井,劉姓老人手裡的那柄劍也叫鉅鹿井,還有三口井尚未明瞭。秘境中,黑如前輩提起鉅鹿井為何對著天邊遙遙一禮,看似不相及,恐怕皆有著不小的聯絡。”
青年猛灌了一口酒,瞥了一眼雲海,淡淡道:
“今日能活下去再說吧!”
一道身影瞬間掠至,在麒麟與張木流不遠處站定,笑著說:
“這就沒信心活下去了?”
張木流將酒囊重新系好,上前一步對著那人說道:
“你們在分批退回各洲?”
那人笑道:“有人讓我回鄉後打你一頓。”
話音剛落,那人舉起拳頭,一拳而已,青年已然撞爛一排樹木,昏死過去。
青焰麒麟怒吼著往前衝去,卻被那人以手虛按,匐匍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