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修為,不可能影響這方土地,說說吧,怎麼回事。只給你一次機會。”
火蟒跪在張木流面前道:“大仙饒命!我本是這太白山上一條小蟒蛇,三十年前偶然間得了一塊石頭,誤吞下肚開了靈智,直接就化為火蟒,修為是築基初期。我本憑著自己微末道行,遊戲人間,雖然不曾做過善事卻也沒有為禍一方啊。二十年前這個道人找到我一言不發就把我打個半死,然後告訴我可以讓我修成金丹!我打不過他,為了保全性命只得臣服於他。二十年來他倒未曾讓我做過什麼,我便開了一家茶館在山下,一天說書品茶倒也愜意。就在今年,他不知找來一個什麼法寶放在山中,此地方圓一百里的氣候便炎熱無比,他又捉了許多孩童讓我吃下,我是喜歡人的,我不忍心吃!好在我吃下那顆石頭後,體內就自成一處小空間,百餘孩童還藏得下。”
“你說那些孩子活著?那有人看到山中數十屍體是怎麼回事。”張木流問道
“那是我小手段變化的,不是真的。我這就把孩子們放出來。”火蟒正欲現形將孩童放出,張木流揮手打斷他,然後便轉頭看向中年道人。
“裝夠了我帶你去南山?我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
中年人睜開眼睛掙扎著往遠處爬去,張木流也沒管他,只是看向火蟒。那少年正問火蟒:“要是我打死你,是不是那些孩童也活不了?”
火蟒看了看張木流,點了點頭。少年便懊悔不已,唸叨著我真是個莽撞人。
手指一彈,一縷火焰飛入少年體內,少年頓時覺得受的傷都好了,抱拳向張木流行了一禮:“多謝前輩!”
張木流黑著臉說:“前什麼輩,我比你大兩三歲而已!”
“是!前輩”
……
張木流讓火蟒把這人送回南山,並說是竹山姓張的讓他們自己掂量一下如何處置!百餘孩童雖然無事,可是非如何讓他們自己去理。也跟火蟒說了,若是為善一方,自有功德。
“前輩是去長安嗎?”
張木流:“…”
“我便是長安人士,前輩去我家中小酌一杯如何?”
……
一手持大劍的少年尾隨在一隻青色毛驢後面。張木流此刻都有再把他打的半死不活的想法,最少不能說話才行,他一躍從驢背到少年身旁,彎著腰摟住少年肩膀。
“你叫什麼名字啊!打個商量行不行?”
少年忙答:“我叫趙長生!”
“白瞎了好名字!”張木流斜眼看看趙長生。
趙長生無言以對!
“以後別叫前輩,我只是一個文弱書生!你跟著我,老是叫前輩,我很難做人唉!青爺你說是不是?”
“這種愣小子,白瞎了那團火!”
聽見毛驢口吐人言,趙長生立馬雙手持劍,看向張木流,嘴裡說道有妖,前輩!
毛驢輕抬後腿,少年已然在遠處四仰八叉!
……
少年脫了衣服晾在石頭上,其實運轉真氣,眨眼便可以蒸乾衣服,可那個灰袍青年卻喜歡脫了黑袍在河邊洗著,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終於忍不住好奇,想詢問一番,只是還未開口,就聽得那青年道:
“你想一想,如果一個人在忽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什麼都是假的,自己明知道是假的,可日子一天一天過,也有人生有人死,也會歡喜悲傷,也會痛,更會死。只不過死了就是重來,重複著一切。當你真正的再回到這個世界,發現只是過去微乎其微的時間,連想一想的時間都不到。只是一個夢,卻實實在在過了幾千年的夢!你會怎麼想?你會怎麼做?我其實沒怎麼多想,反應過來後我就只有一個念頭——做常人,行常事!春風雨露山川河流,這一切真實的,都該尊重一些!因為有些真的,真的很難!”
趙長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覺得,前輩比之前更前輩了。
張木流不曾接著說,只是揉著衣服。
折了兩根兒結實的樹枝,撐在河灘,把衣服掛在上面,躺在石板上,便緩緩睡去了。
已經換做一身青衣的張木流,此刻正騎在一隻青色毛驢上。身後有一白衣少年,挑著一隻寬扁擔,似乎像是一把劍,大劍,小碎步在後面跟著。
“少爺,前面就是盩厔了,馬上就可以到長安地界了。”少年趙長生其實很鬱悶。就算是他,御劍去長安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這位前輩卻偏要一步一步走,搞不懂!
“我們先去邰城吧!等幾個人,我怕他們被妖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