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上官燕也回到了自己寢宮。
她坐在梳妝檯前,小宮女上前為她拆頭髮。
她望著銅鏡裡的自己,按了按酸脹的眉心。
吳四喜貼心地走上前,問道:“陛下,您累了吧?”
上官燕好笑地說道:“上年紀了,到底不比年輕那會兒,朕記得在皇陵時,慶兒總想方設法地折騰花樣守歲,一不留神就到了大年初一的早上。”
吳四喜忙道:“瞧您說的,您才多大?”
雖已年過四十,可陛下天生骨相優越,一點兒也不顯老,反而很有韻味,一雙眼睛儘管凌厲,卻也乾淨清澈。
上官燕笑了笑,作為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她並不在意自己容貌如何。
吳四喜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她從銅鏡裡看到了吳四喜的神色。
吳四喜訕訕一笑,看了眼在為上官燕拆妝發的小宮女,手道:“奴才來吧。”
上官燕淡淡抬了抬手。
小宮女會意,識趣地退下了。
吳四喜一邊為上官燕拿下發髻上的珠釵,一邊乾笑道:“燕山君……又讓人送來年禮了,陛下要過目嗎?”
其實早在上官燕登基那一年,燕山君便自請削去自己的皇族身份,摺子在內閣壓了好幾年,上官燕一直沒準奏。
關於為何不準奏,外人不知內情,吳四喜作為上官燕的心腹,多少還是瞭解一二的。
這位燕山君吶,並非大燕皇族,他是先太后與突厥人生的孩子,而先太后呢又不是太上皇的親生母親,所以這麼來看,他與陛下是沒有血親關係的。
燕山君的心思,頭兩年他還沒看明白,自當他是顧念與陛下自幼長大的叔侄情分,時常送來書信與賀禮。
直到有一回……
他無意中撞見了來皇宮探望陛下的燕山君。
燕山君將陛下抵在書桌上,深深地凝視著陛下,說:“上官燕,我和你說過,再見面時,我就不是你皇叔了。”
好傢伙,他只恨自己不是個瞎子聾子,生生撞破這個,怕不是要被滅口。
萬幸陛下仁慈,沒提把他殺掉的事。
陛下後面是推開了燕山君,至於說是因為自己的打攪而推開的,還是陛下對燕山君無意,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放庫房。”上官燕淡淡地說。
吳四喜張了張嘴:“啊……這……”
上官燕從銅鏡裡冷冷地看著他:“這什麼這?讓你辦就去辦。”
吳四喜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上官慶來了。
吳四喜如臨大赦!
上官慶邁步入內:“我陪我娘說幾句,你去給我弄一碗醒酒湯來!”
“是!是!”吳四喜趕忙退下。
沒人給自己拆頭髮了,上官燕只得自己拆。
上官慶用腳勾了個凳子在她身邊坐下,偏頭微笑看著她:“我娘就是好看!外頭那些女人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