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羲也打算出去。
“你坐下。”顧嬌說。
軒轅羲撓頭一笑:“我真的不用了!我又沒吐!”
顧嬌直接將他摁在了椅子上,窗戶紙透著白熾的光,落在少年俊美如玉的面龐上,他稍稍帶了一絲羞赧,耳根子以肉眼可見的微微泛紅。
“真、真沒事啊。”他說。
顧嬌給他把了脈,嚴肅地問道:“傷在哪裡?”
“沒有……”他下意識地反駁,想到什麼,眼神一閃,抬起自己的左手腕說,“你說這個嗎?”
顧嬌將他的袖子微微上提,露出一片紅腫淤青。
他渾不在意地說道:“那天拿紅纓槍沒拿穩,不小心扭了一下。”
曾經禿嚕了一點膝蓋皮都會坐在門檻上,等著向她展示自己的小傷傷,還會把小眼淚留著等她回來了哭給她看。
如今,遍體鱗傷,竟是一個字也不肯講了。
“我來吧。”
蕭珩的聲音驀地出現在門口。
二人齊齊朝他看去。
“你回來了。”顧嬌說。
蕭珩點頭,邁步進了屋,看了眼桌上的小藥箱,對顧嬌道:“外面在貼對聯,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顧嬌把小藥箱留下,轉身出了屋子。
軒轅羲不捨地撇撇嘴兒:“幹嘛嗎?人家才和嬌嬌說上兩句話,壞姐夫!”
方才在門口看見他時,蕭珩有些不敢認,一年不見,他長高了,也長開了,不再是那個稚嫩的小孩子,他身上有了一個三軍將士的英氣,也有了自戰場歷練而來的殺伐之氣。
可他這麼一開口,蕭珩就確定他還是當初那個和自己鬥智鬥勇的小和尚。
蕭珩對他道:“行了,嬌嬌都走了,沒什麼可隱瞞的了,衣裳脫了。”
軒轅羲警惕地抱緊胳膊:“你幹嘛!”
蕭珩拿起桌上的金瘡藥,淡淡說道:“不給你把這瓶藥用完,嬌嬌問起來,我可沒法兒替你圓場。”
軒轅羲在讓嬌嬌擔心還是讓壞姐夫擔心之間選擇了後者。
“那你替我保密,不許告訴嬌嬌。”
“知道了。”
他解開了衣衫,露出了滿身斑駁交錯的傷痕。
他小時候就是蕭珩給他洗澡的,他身上哪裡有一個痘坑蕭珩都清清楚楚。
蕭珩知道他會受傷,卻沒料到傷得如此嚴重。
雖說大多都癒合了,可當時他一定很疼吧。
這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啊。
“你……”蕭珩喉頭脹痛。
軒轅羲假裝沒看見他微微泛紅的眼眶,撇過臉道:“快點啦,我冷。”
他鼻尖也酸酸的。
好奇怪,本來不想哭的,可是壞姐夫眼眶一紅,他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