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顧琰不受南宮厲那一掌,興許還有一絲絲做介入封堵的機會——只需一根非常細的鞘管,從腿部穿刺到心臟,將封堵器送入缺損的部位,就能輕易堵住缺損。
但如今他缺損面積過大,小小的封堵傘已經不夠堵缺了,並且還伴有一點併發症,只能進行有創的心外科手術。
國師看著顧嬌消毒的位置,說道:“你不做正開胸術?”
正開胸術是從心臟上方切開胸骨,操作簡單,暴露面積大,對大夫的技術要求不是特別高。
然而顧嬌卻選擇了從顧琰的右側腋下進行小切口,這樣操作難度就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正開胸手術傷口太長了,術後心包積液等併發症機率也高。”
她不希望在顧琰的胸膛之上留下一道那麼難看的疤痕,也不希望給他身體造成更大的損傷。
右側切口創傷小,不傷及骨頭與肌肉,對她來說操作上是難了不少,但術後的恢復以及各類併發症都會相應減少,而且這樣的小切口,用研究所的疤痕膏可以修復。
顧琰還要臭美的呢。
顧嬌從切口插入導管,建立起體外迴圈,之後真正的手術才開始了。
……
廂房內,孟老先生坐在椅子上抖腿。
於禾看著一貫老成淡定的六國棋聖竟然都開始抖腿了,忍不住勸慰道:“孟老先生,您不用太緊張,有國師大人在,手術一定能順利完成的。”
於禾並不清楚真正的主刀大夫其實是顧嬌,國師殿所有弟子將國師大人奉為神祗,他們對國師深信不疑,不論醫術也好,占卜術也罷,國師大人都是所有人心目中永遠都能締造神話的存在。
“我不緊張。”孟老先生說。
“那您的腿……”於禾看向孟老先生抖到飛起的右腿。
孟老先生不著痕跡地摁住右腿,沉聲問道:“我的腿怎麼了?”
於禾看著被他壓下去的右腿,又看向他不自覺抖起來的左腿。
於禾:“……”
……
天穹書院,顧小順去明心堂向今日上課的夫子請了假。
前兩天江夫子調課了,今天全是高夫子的算術課。
“蕭六郎怎麼又不能來?”高夫子問。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學生,不僅被總被記過,還總請假。
“他這次又是得什麼病了?”
顧小順道:“不是蕭六郎病了,是顧琰,蕭六郎送顧琰去國師殿手術了。”
高夫子沒再說什麼。
一個上課從來不聽講,作業全部只靠抄的學生他是不會在乎的!
“上課。”高夫子坐在講座之上,淡淡說道,“把昨日佈置的功課都拿出來,我們先看看第一道手術怎麼解。”
學生:“……”
高夫子:“……”
……
宅子裡,南師孃一邊喂黑風王與馬王,一邊一籌莫展地說道:“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黑風王吃慣了好東西,乍一看他們喂的青草菜葉子,簡直無從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