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想了想在家兄弟的身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京城之內除非是對上龍影衛,否則沒人能傷了他小弟。
就算打不過,跑是跑得了嘛!
這一場別開生面的兄弟相認看得皇帝一愣一愣。
老侯爺想到什麼,不解地問道:“對了小弟,你怎麼會入宮?”
顧嬌面不改色地寫完,將小本本舉起來:“陛下召見!”
皇帝:“……”
當著朕的面假傳聖旨可還行?
老侯爺拉著顧嬌的手進了御書房,拱手對皇帝道:“陛下,您召臣的小弟過來是要封賞他的吧?臣就知道陛下是明君,素來賞罰分明!當初帶著我那不孝孫子潛入太守府將我救出來的就是微臣的結拜小弟!與唐大元帥浴血奮戰,守住了昭國旌旗與邊塞城池的也是微臣的結拜小弟!救治瘟疫的是微臣的小弟,去端了前朝餘孽老巢的還是朕的小弟!希望陛下不要將功勞錯賞給了他人!”
皇帝:“……”
老侯爺之所以知道那些事是他小弟乾的,主要是他每天都問顧承風,他小弟去了哪裡。
顧承風又不能憑空捏造,只得將顧嬌的行蹤告訴了他,譬如顧嬌去了凌關城,譬如顧嬌救了瘟疫患者,又譬如顧嬌陰差陽錯端了前朝餘孽的老巢。
只是顧承風用的不是“你孫女”,而是“你兄弟”。
老侯爺傷勢嚴重,一直躺在病房中,他的資訊基本來自顧承風,加上唐嶽山與顧長卿也不說破,顧嬌的小馬甲於是一直捂得死死的。
“陛下,內閣與民間的傳言老臣也略有耳聞,說是寧安公主在邊塞立下大功,當封為護國長公主。老臣並非對寧安公主不敬,實在是老臣不明白功勞二字從何說起!老臣當時就被囚禁在太守府中,太守府的情況老臣一清二楚,寧安公主並沒有與老臣的次孫裡應外合,是他不畏生死闖進太守府,是他帶著微臣的次孫逃出了凌關城,也是他與唐大元帥聯手對抗追兵,老臣能平安回到月古城,都是老臣的結拜小弟的功勞!”
“守城池,戰敵寇的是我那結拜兄弟,救了我與公主的也是我那結拜兄弟!寧安公主大義滅親,民族氣節可歌可泣,陛下要冊封其長公主,微臣沒有異議,但護國二字……並非誰都擔得起!”
老侯爺說著,也不顧皇帝的臉色黑成了什麼樣,他撩開下襬,忍住疼痛單膝跪下來,拱手正色道:“微臣啟奏,懇請陛下冊封顧小兄弟為護國侯!”
皇帝:“……!!”
這都什麼跟什麼!!!
皇帝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忍住沒把顧嬌的小馬甲給拔下來的衝動,許是上年紀了,話比較多,老侯爺又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萬變不離其宗,就是要給他的結拜兄弟封侯。
皇帝嘴角一抽,你們還是真是有福同享,有侯同當啊!
老侯爺告退後,顧嬌仍留在御書房中,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皇帝喝了一口下火壓驚茶,睨了她一眼:“少妄想,朕不會給你封侯的!”
顧嬌:“哦。”
皇帝放下茶盞:“朕說了不會就不會!”
顧嬌攤手:“哦。”
皇帝深吸一口氣,問道:“你來找朕是有什麼事?”
“給。”顧嬌自懷中拿出了一本奏摺。
皇帝看字跡便知是老祭酒寫的,他隨手翻了翻,將摺子放在桌上。
顧嬌告辭,轉身朝外走去。
皇帝望著她雲淡風輕的小背影,拳頭一捏,咬牙道:“朕是皇帝,一言九鼎!不封侯就是不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