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過世了。”蕭六郎突然開口,頓了頓,說,“年輕時過世的,之後一直沒有再娶。”
“怪可憐的。”老太太沒再說話了。
吃過飯,顧嬌將院長送的禮物拿了出來,一大盒桂花味的千層酥,兩條院長親手釣的魚。
老太太很喜歡千層酥,蕭六郎卻非常不喜歡那兩條魚,眼神怪嫌棄的。
顧嬌把魚殺了醃好,又燒了水洗漱,她脫衣裳時突然有個東西掉了出來。
她拾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個白玉扳指。
這玉扳指的成色極好,質地溫潤,狀若凝脂,絕非凡品。
“奇怪,我身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她不記得院長和黎老夫人給過她這麼一個大寶貝呀?
她把玉扳指拿在鼻尖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難道是他的?”
溫泉山莊。
侯夫人結束了每日的上山祈福回到山莊,聽說兒子醒了,她大喜過望,半道便問起了具體的過程與情況。
管事嬤嬤一一與她說了:“小公子的情況不大好,幸得回春堂的神醫出手,把小公子成功救醒了。”
她可不敢說小公子真的沒氣了,畢竟她也沒親眼見到。另外也省去了小藥童爬床一事,只道那小藥童很是機靈,將小公子伺候得尤為周全。
談話間,二人來到了顧琰的院子。
顧琰醒來後怒撕幾幅古董畫,撕完就虛脫了,鹹魚一般癱在床上喘氣,模樣慘不忍睹。
但儼然他能醒侯夫人就謝天謝地了,侯夫人激動地走上前,坐在床沿上握住兒子的手:“琰兒,你醒了?”
顧琰無語地說道:“我沒醒,還昏迷著。”
侯夫人被嗆聲,不怒反笑:“琰兒都有力氣和娘說話了!你昏迷了這麼久,知不知道娘嚇壞了?還好菩薩保佑……”
“幹菩薩什麼事?”顧琰哼唧。
侯夫人笑道:“是是是!是琰兒自己福大命大!”
顧琰認真道:“她治好的,我知道是她,她還給我留了藥。”
顧嬌搶救他時,他並未甦醒,留藥時,他也沒醒,可他就是有一種直覺,這些事兒都是她乾的。
侯夫人以為顧琰說的是“他”,那位回春堂的老大夫,忙點頭道:“琰兒說的是,是回春堂的大夫救了你,娘會好生答謝他們的。咦?琰兒,你手上的玉扳指怎麼不見了?”
那個玉扳指是顧琰的貼身之物,雖不知他是從哪裡弄來的,可他打小帶在身上,從不許人碰一下。有一回掖在被子裡找不著,他愣是發好大的脾氣,直接氣暈了過去。
“她拿走了。”顧琰無比平靜地說。
“誰?”這回侯夫人倒是沒猜老大夫。
顧琰沒回答她的話,而是道:“她不小心拿走的。”
他們雖只見了一次,可他好像很瞭解她,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心有靈犀的直覺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