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仙晶猶存。
其內仙源就似顧婉清最後的氣息般，炙熱的同時，又透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
看了我的前世記憶，因此明白了所有？
所以，這就是想隕落在‘劫’的原因？因為上一世的我，便是如此死的？
目光直視仙晶，徐澤心中喃喃。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
原來這才是自身系統的真正功能！原來這才是此一世中，顧婉清轉變的真正的原因！
“果然是個蠢女人。”徐澤低語。
聲音低沉，帶有一絲悲慼。
如此情形，無論是上一世或這一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上一世，他堅守的是兩人的夫妻情意。
這一世，他也從未想過讓顧婉清用這等方式來贖罪，來向自己道歉。
“她還有救嗎？”徐澤問。
“你想救她？我有輕靈的記憶，因此知道她曾經是怎麼對你的。”葉靈霄反問。
“她不能就這麼死。”徐澤搖頭，“不然我無法向施怡、向顧叔交代，再者，我不想用這種方式記住她。”
“記住又如何？”葉靈霄不解。
“記住就會心軟，就會思戀。這種方式，只會讓我記住一位逝去的妻子，而非一名朋友。”徐澤道。
“她都以死贖罪了，你仍舊不願再次在心中，給她騰出一點點位置？”
“不是不願，而是不行。”
“為何不行？”
“因為……”
說到這，徐澤勉強笑道：“因為她是哭著走的啊。”
“若有選擇，若我們二人註定成不了真正的朋友。”
“那我想記住的人，是那個容貌醜陋、自卑，但又極其要強，笑起來宛如那綻開桃花的婉清。”
“而非這個眸光絕望，淚灑仙劫，哪怕最後一刻，仍想幫我，助我成仙的女人。”
“前者，想起來我會笑，會懷念。”
“但後者，只會讓我心存悲涼，覺得又欠了她。”
還有一些話，徐澤沒說。
雖說這一世的顧婉清，是觀看了他前世記憶才出現變化。但一件事，卻是無法否認。
兩世的顧婉清，是同一人。
只不過一人徹底被證帝的執念而迷惑，另一人卻是透過觀看他記憶的方式懸崖勒馬，幡然醒悟。
不可否認的是。
若顧婉清真的涼薄，那就算觀看他的再多記憶，那也是無用。
這個女人，心裡有他。
一直都有。
正因為有他，所以上一世中。
他在受傷被白芍所救時，顧婉清才會與白芍尋他三十載。
正因為有他，所以上一世成功證帝，在得知自己會永久被囚後，顧婉清才會刻意說出，那句數百年也無法說出口的分開。
也正因為有他。
所以這一世的顧婉清才會後悔，才會被罪孽壓得喘不過氣來，直至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