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了比丘國地界,一路向東,再往前走,便遙遙可以瞧見藍羽與眾多大妖們的戰場。
風起雲湧,大地都被戰鬥波及的扭曲變形。原本堅實厚重的土地,現在看起來,似幻似虛,如海市蜃樓一般。
忽然,一隊身穿白骨道服的人馬,急衝衝離開戰場,風馳電掣,朝著東南方向,一溜煙的奔了下去,為首的一人腳下踏著巨大的白骨頭顱,那不是骨成風還有何人?
白天羽和血清雲遠遠望著,知道那是白骨道宗老家那邊出了事情。白天羽心下竊喜,害死蛟海月的,那骨成風也有一份。
當下沿著白骨道宗走過的路線,悄悄跟了上去,保證在一定距離開外。
豈料想白骨道宗的一行人突然分散,朝著四面八方各個方向逃竄。
依血清雲判斷,是那白骨道宗發現了她們,在前方設伏,等著她們自投羅網。
白天羽道:“如此的話,眼下該如何?”
血清雲停下身形,白天羽陪著她一起站定。
血清雲道:“眼下我看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就是,立刻向後退,等待對方耐不住性子,自行離去,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了,更說不準對方會什麼時候耐不住性子,何時離開,我們的跟蹤就此失敗。第二種方案,就是繞一個大圈,直接去他們的後方奇襲,你覺得如何?”
白天羽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血清雲道:“怎麼?你這頭大鳥,不是連惡狼都能算計麼?怎麼眼下卻畏懼這區區的白骨道宗啦?”
白天羽道:“惡狼生性謹慎,別說是和他勢均力敵的野獸或人,即便是實力遠遠不如它的孩童,若是突然大搖大擺的向它走去,它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向後退縮。這是一種謹慎,也可以稱之為膽小,但我更認為,它們是不會小覷任何對手。聽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嗎?”
血清雲點了點頭,眼裡都是對白天羽的崇拜之意。
白天羽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血清雲這是怎麼了。遙想當年,在金面煞魔的血雨陣中初見之時,她看自己可不是這般眼神。
白天羽想了想,說道:“一會兒我先走,你跟在後面,咱們倆保持一段距離,就像我跟蹤他們一樣,你跟蹤我,我停下你就停下,我走你就走,怎麼樣?”
“啥?”血清雲一聽這話,就知道白天羽是想保護自己,不願自己為他涉險的意思,霎時間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感動,差點一個沒忍住,就哭了出來,忙道:“那、那可不行,我得和你在一起。”
只見這句話剛一說出口,就又有些不知所措,手腳好似沒地方放一樣,嘴唇微微顫抖,面紅耳赤,羞答答的低下了頭,牙齒輕輕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尷尬。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你在前面太危險了,你就這樣橫衝直撞的過去,不太合適,要、要不不……不然,還是我在前面,你跟著我好了。”形如稚童的血清雲,扭捏著,想要縱身前躍。
白天羽趕忙將她拉住,笑道:“沒事,我有辦法脫身,而且,我猜他們不會在沿途埋伏下重兵的。多半是虛張聲勢,好叫我們知難而退。”
血清雲道:“為什麼?”
白天羽道:“你想啊,他們幫助下里巴秋去對付藍羽,幹嘛無緣無故的,匆忙離開?還有,你看他們行動的架勢,明顯走的很匆忙,如果我猜的不差的話,定然是宗門那邊出現了緊急情況,使得他們不得已不趕回去救援。”
血清雲滿臉驚愕的表情,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咋就這麼聰明呢?而且還那麼冷靜,即便如此,也不願意讓自己冒險,真是個大好人,而且又那麼帥……
白天羽道:“這是我的事情,我的復仇之路,我怎麼可以叫你為我冒險?所以,我在前面,萬一是我推斷差了,那也是我活該倒黴,技不如人。如果我身陷埋伏,對方實力又不強的話,你就從外面策應我,咱們一裡一外,給他們來個反包圍,你善於佈置陣法,在外面策應正合適,我只會胡來,所以跟在你後面不合適的。”
血清雲含淚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走吧!”
白天羽踏出一步,又轉頭說道:“還有,如果敵人過強,你就不必在外面策應我了,趁早遠盾吧!”
“不,我說什麼都不會拋下你的。”血清雲說出這句話時,白天羽已畫虹遠去,直直的朝著白骨道宗大隊的行進方向而去。
片刻過後,血清雲也開始動身。
果不其然,白骨道宗只留下了幾名新進的小弟子,在半路設伏,或是一開始就沒打算擒下白天羽,只是想要拖延時間,伺機撤退。
其實說是剛進門的小弟子,實際年齡都已不小,比白天羽大多了。魂力自然各個不俗,除去一身法寶不算,單個兒的魂力都遠在白天羽之上。
做為大宗門的子弟,這些白骨道宗的弟子,身上靈寶無數,又是提前設下埋伏,手段層出不窮,著實厲害,若是尋常的白天羽,早死了上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