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那老者本來已無力氣,被血清雲扯去雙臂之後,本應更沒力氣才對,沒有手臂的協助與支援,更應該堅持不住才對,可他反倒來了力氣,為了活命,又是咚咚咚的磕頭磕個不停。
當然,那些個無法忍受疼痛,更恨不得早死早解脫的囚犯們,一個個掙扎著起身,然後朝血清雲破口大罵。
血清雲冷笑不已,一抬手,一大團血團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該死的螻蟻。”
地上瞬間多了十幾具白骨,有些個心臟還在抽搐,樣子那可叫一個慘不忍睹。
白天羽微微睜開眼睛,便就閉上,那副場景,他實在不敢抬頭去看。
血清雲不斷的去粗求精,提高血之精華的品質,雖然又殺了很多的人,可身形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臉蛋兒和肌膚,變得更加光滑純潔,宛如聖人降臨。
許久過後,整個監獄之內,除了她和白天羽,已再無一個人影,磕頭的,沒磕頭的,下場都是一樣的悽慘。
求神拜佛皆惘然,吾問佛曰:“既然求與不求,皆是如此,僧人拜佛又有何用?為何要我去拜佛,而非是佛拜我?若拜佛者有賞或免罰,而不拜者不賞而重罰,則天地公道何在?行善與人,不如求神拜佛,豈非正是說得神佛也有私心呼?於眾生無異,為何佛要為佛,長生不朽,而我等眾生要受輪迴之苦?我看佛亦非佛,神亦非神,無非是有大法力者也……”
拳頭夠硬,即是道理?佛子不言,佛祖亦不言,僧人不知何以言。
拳頭夠硬,一拳打爛光陰長河,亦可求得真不朽,還能保護身邊親近之人,一起不受歲月的襲擾。反之,就如同那些囚犯一樣,縱然是東拜西拜,亦不過是一盤子下酒菜,只等著被人早吃晚吃罷了。
血清雲身形初次凝結,正需要大量的鮮血來滋補,別說他們是惡人,令白天羽和她憎恨作嘔,即便是大大的善人,也只怕難逃虎口。
最多也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血清雲讓他們死的舒服些。
而他們是惡人,那就落得一個惡有惡報罷了。
白天羽緩緩睜開眼睛,不去看那些白骨,只看血清雲,如牡丹生於沙漠中,更顯嬌豔芬芳。
“都殺了?”白天羽問道。
“嗯,都是些該死之輩。”血清雲眸光清澈,笑眯眯的望向白天羽。
其手心之中,握著十餘枚光亮的珠子,宛若琉璃,其中各有三魂,於其中掙扎不已。
“嘻嘻,白大公子,可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陡見紅光一閃,血清雲嗖的一下,就躍回到了白天羽所在的牢房內,手裡擺弄著那串珠子。
白天羽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錦囊在我的懷裡,幫我還給聶齒?”
血清雲伸手入白天羽的懷中,錦囊就在胸口出的衣袋裡,無需多翻什麼。可她手一伸進去,卻故意摸不到那錦囊,在他懷裡摸來摸去,這兒翻翻,那兒扣扣,搞的白天羽又痛又癢,問道:“喂,你摸夠了沒?”
白天羽知她早就知道,卻故意瞎摸,實在是又羞又臊。
血清雲強忍著笑,皺起小臉,一本正經的道:“唉,你是不是記差了呀?”
白天羽淡然道:“沒有。你是故意的,你的手已經摸到了七八次,不要拿我當傻子。”
血清雲嗤笑不已,又道:“你這傻子,就不怕我拿了你們的東西,躲起來嗎?”
白天羽遙遙頭,他想說不怕,你一定會去見聶齒的,因為你有仇,要找他報仇,所以你一定會去,不僅會去見他,找他報仇,而且還一定會輸,倒那時,屬於他的東西,必然會物歸原主,這是白天羽的算計,並且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愛上他,那些算計,也會落在實處。
血清雲把腦袋塞進他懷中,假裝看不見,口中反覆問道:“哪兒呢?哪兒有啊?”臉上卻已笑開了花。
感情很玄妙。玄妙的很……
有時候,當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是看他一眼,臉上就會盛開桃花,無論他是否也注視著你,開心也好,傷心也好,只要在身邊,就什麼都好。
這種緣分,就叫天定。
白天羽不忍傷她的心,當然也不願說出自己的功利算計,便道:“東西本身就是他的,我現已深陷圇圄,又如何能夠活命?命都已不久了,至於能否把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盡人事,只聽天命,成與不成,自己盡力就好,拿不拿給聶齒,隨你的便吧!我只圖個良心能安。”
“嘻嘻!”血清雲揚起頭,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白天羽,笑顏如花,“你真是個大好人,看在你這個大好人的面子上,我還是不能幫你。”
血清雲笑容燦爛,說這句話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