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靈雲宗對待陣魂都特別的好,而且,你所說的,多半為虛的事情,我已經證實過了,確實有一位名叫邵櫻的門人,揚言要嫁給陣魂,可她現在多半已經死了,被陣魂背叛,拋棄,最終抽乾了法力,從新淪落為凡人。”聶齒不斷的為陣魂化形的老者補充,“而那個背叛了主人的陣魂,如今已被殺死。”
“哦!”陣魂化形的老者,略有愁容的望著聶齒。
“實不相瞞,殺死它的人正是我。”聶齒淡然道。
陣魂化形的老者再吃一驚。
“靈藥宗,此刻也已覆滅。”聶齒再道出一句驚人的訊息,不顧陣魂化形那老者的驚歎,舉頭望著那王座上坐著的年輕男子,“你不是說不會再有人進陣的嗎?那他又是誰?”
“哦!哦!”陣魂化形的老者連續兩次驚歎,隨後平緩了下來,“以上修的眼力,難道認不出來嗎?”
聶齒當然也已感受到,那股濃濃的殺意,和這老者一樣,那年輕的男子,也並不是人,而是此座白骨宮殿裡的第二陣魂。
大陣中,能有一個魂,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可現在卻出現了兩個。他們兩個顯然不是一心,但卻共用著一副身體。
老者指著那年輕的陣魂道:“那些個奸佞小人,發現了我對他們已不再忠心,於是乎就建立了這第二陣魂,以此來制約我,讓我處處受它排擠,受它打壓,我之所以放您進來,就是為了讓您幫我除掉它,或是將我復活過來……”
“嗯,就是賜予我一副肉身,讓我能成為真正的人,離開此方天地,不再做陣魂。”
他再次慨嘆。
聶齒苦澀一笑,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那王座上的年輕陣魂。
“此陣魂,吸收了大量的白骨怨念所成,故而殺戮之氣太強,可以說,它是專門為了殺戮而誕生的靈魂,自其誕生之日起,就伴隨著殺戮的使命,誓要屠盡天下,毀滅蒼生,故而我將它鎮壓在了王座之上,使它不敢下來,不能開口。若讓他掌控此陣,只怕是要後患無窮啊!”
老陣魂繼續講道:“一直以來,我都無法將其徹底的清除,他們從前所賜予我的大陣控制許可權,今都被我用來鎮壓此邪物了。若非見到上修有改天換道之功,老朽是說什麼也不會放上修進來,而背棄白骨道宗的。”
“您既然有如此本事,我讓您進來,一來可消除我體內的病痛,”老陣魂一指王座上的年輕陣魂,示意聶齒,此即是他體內的病痛,接著道:“二來也可助我凝練肉身,脫離此陣法的束縛。做陣魂縱然是被像祖宗一樣供奉著,又怎能比得上做自由人逍遙自在呢?一天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必悶在這方寸之間啊!”
那年輕的陣魂,聽聞此老陣魂的言語,眼中殺戮之氣更勝更濃,然而在聶齒看來,那些殺戮之氣,卻並不是衝著自己。聶齒看它的眼光,也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老陣魂道:“你看它那凶神惡煞的眼光,像要吃人似的,若是放他自由,我只怕天下之人仙,都要被殺絕啊!用那些人的骨頭,來做身體,倒也是……是……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啊!”
老陣魂最後這幾句話,說的吞吞吐吐,貌似是有些猶豫,想這樣說,又想那樣說,取捨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說出心中所想……
沒錯,就是心中所想。
有時候,有些話,我們都特別的想說,可又知道,這些話不能說,說出來會得罪一些不該得罪的人,但卻忍不住,就是想將那些話說出來,如果不說出來,就好像會被憋死、悶死一樣。
此刻這年邁的陣魂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