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不美也不醜的臉,赫然就是金面鐘上的那張金燦燦的面龐。
聶齒冷冷一笑,笑容燦爛無比,從它用白天羽等影像,來矇騙聶齒的那一刻起,聶齒就覺得它很愚蠢,於是,也就斷定了這座大陣,不是擎蒼所擺,因為在他看來,擎蒼並沒有那麼愚蠢。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便不想在這座陣裡多逗留了。因為除了擎蒼,在他眼裡,沒有別的非殺不可的。
可他哪裡想到,這大陣的主人,竟然也是一個求死之徒。
這不怪它,因為魔物也並不知道,聶齒只在彈指之間,就可將此陣破解。只是,這陣要重新擺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有時候,毀掉一件東西,遠比造這件東西要簡單容易的多。
其實這金面煞魔,也本該記得聶齒的這張臉的,因為如果不是聶齒封存住了金面鐘的力量,以它們四煞當時的狀態,是永遠也破除不了封禁的。
但只要讓它們逃出來,它們便可以迅速的恢復自身,使自己重新強大起來。
脫離苦海的興奮,使得金面煞魔忘乎所以,忘了一切,忘了本該是它的“恩人”的聶齒。
“我已經助你脫困,又怎麼還能助你再強大下去?”
金面煞魔愣了愣神兒,道:“哈哈,大言不慚!”
它已實在想不起,自己是因何脫困了,也實在沒有把秦玉秀的實力放在眼裡。
聶齒無奈的搓了搓額頭,表現出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冷聲道:“最後,給你一個忠告,我殺了你的這個分身之後,你給我適可而止,放了那三個,包括那隻鳳凰。鳳凰有的是,你可以抓別的,只不過這個,不可以……”
“哈哈哈!”金面煞魔雖然面上大笑,不過心裡卻暗自驚奇,它不懂,為什麼面前這個嬌小美豔的女子,會那麼的自信,也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只是眾多的分身之一。
可聶齒的話,卻真的是忠告。
金面煞魔狂笑道:“我佩服你,竟然能看出,我只是眾多的分身之一。但我最佩服的,卻不是你的眼力。”
聶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已有些不耐煩了。
金面煞魔想等他詢問自己,到底最佩服他什麼,但聶齒不問,且手上暗暗用力,它似乎是永遠也等不到那個問題了,所以才主動解惑道:“我最佩服的,是你的膽量,進了我的血雨陣,竟然不急著逃走,真是……”
它的話已頓住,大陣已破,聶齒是真的沒有耐心了……
天上奮力砸下的血雨,都狂湧到一個地方,那便是他劍尖所指的地方。
一道幽暗恐怖的氣息,由劍尖發出,一道劍氣,直衝大地,森冷、烏黑的劍氣,極有可能貫穿了大地,射到了大地的另一面,也許還順帶著殺死了幾個無辜……
每一個魂力到達一重天的,都具備這樣的力量,只是不知道破陣點在哪裡,所以一味的橫衝亂打,加之金面煞魔的血腥屠殺,陣法與它自身的殺戮相結合,使得他們慘遭橫禍。
只有聶齒知道這種陣,該怎麼解,怎麼破,最直接的手段,簡單粗暴,奏效……
“每一座法陣,都如同精心編織的蛛網那樣,無不是為了困住獵物、敵人而準備。不懂得規律,在法陣中越是掙扎反抗,越是不顧一切的想要逃走,處境就越是危險,因為蜘蛛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對薄弱的地方加固,同時捆綁起獵物,並殺死它。
“只有懂得規律的,才知道如何行走於蛛網之上,如何反客為主,品嚐蜘蛛的美味。”
說話間,血雨已盡數沉入地下。
時空斷層被烏黑劍氣貫穿,高壓的雨滴渴望釋放。
此前,整個陣是密封的,血雨滴只有不斷的四處撞擊,四處破壞,以示宣洩。但到了最後,卻還是隻能透過時空斷層,重新回到高空,往復的迴圈著,壓力越來越大,越釋放越多……
但現在,時空斷層出現的空洞,低壓部分出現,血雨本能的尋找到了宣洩口,瞬間湧入,血雨陣一下子便失去了功效。
紅色的雲朵隨之消失,血霧,也如瘋狂的雨滴一樣,先是凝結成血滴,而後順著時空斷層的空洞,傾瀉而去。
一座城,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時的模樣,只有那些已經死去了的人們,沒有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