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我知道,你並沒有指望著我獻祭。是我……是我還不夠愛你嗎?所以你才要離開我……”
聶齒蜷縮在幽暗的角落裡,靜靜的想著一些事情。
秦玉秀忽然朝他撲了過來,張開臂膀,看樣子是想要將他抱住。
但卻撲了一空,靈魂本就是一汪空氣,流動的身軀,哪那麼容易抱得到?
雖然他沒有躲,但她還是抱空了。
她哭的絕望,哭的悲慘……
“你教我獻祭術吧!我要把我的身體給你。”
聶齒終於笑了笑,道:“可我還不想成為個女人。”
“什麼?”秦玉秀一聽就愣住了,她以為自己的軀殼很完美,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最好的軀殼,卻沒想到如此完美的軀體,還能招人嫌棄。
聶齒道:“我還不需要用退變來獲得力量,有一句話說的好,‘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豈可以為了苟延殘喘而做女人?”
秦玉秀黯然神傷,向後退了一步,半響才接著道:“你、你瞧不起女人?”
聶齒忽然大笑起來,“我很喜歡女人,但我卻不可以做女人。”
“為什麼?”
“不為什麼。”聶齒想起了遠方的佳人,倘若自己接受了秦玉秀的獻祭,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活下去,那麼他又該如何去面對思念他的女人呢?
他這個時候,心裡至少還想著他的原配,高如意。
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這個名字了,可這個名字在他的心裡,卻還是那樣的深刻。
怪只怪秦玉秀的功力還不夠深厚,否則她是可以看到聶齒的心裡在想什麼的。
秦玉秀忽然道:“你還要去傲東國報仇嗎?”
“當然……”這是一件不值得聶齒猶豫的事,因此回答也很果斷。
秦玉秀道:“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請你帶上我好嗎?我也要報仇,和你一起,去找那群混蛋算賬。”
聶齒道:“你不怕了嗎?”
秦玉秀茫然的看著聶齒,她像是在守著一團花,鏡子裡的花,看得見,摸不到的花,緩緩道:“怕什麼?”
聶齒道:“煙消雲散。”
對於一個守著摯愛,而又得不到的人來說,活著有時候無疑也是種痛苦。秦玉秀就在守著這痛苦,眼巴巴的看著聶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已愛上了這團黑氣,迷戀著他,他既不帥氣,也不醜陋,他是一團極度接近於虛無的東西,然而這在秦玉秀的眼裡,卻是無比的高尚,彷彿是人永遠也夠不到的東西。
秦玉秀緩了片刻,忽然大笑了起來,道:“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只要能和你……一起,我沒什麼好怕的。”
她目光斜視,避開聶齒的眼睛,看著窗外的山景,又接著道:“山上不是也有些很厲害的人嗎?在你的面前,我相信無論他是誰,都是一樣的。”
聶齒道:“你真的那麼渴望報仇?”
秦玉秀果斷的點了點頭,其實報仇在她的心中並沒有那麼的重要,最重要的是,只有她選擇復仇的這條道路,才能勉強和聶齒在一起,而不分開。
聶齒道:“你確實有辦法幫我。”
秦玉秀笑了,笑的很欣慰。“最值得我開心的事,就是我對你來說還有一點用。”
聶齒笑了笑,幽暗的靈魂忽然從角落裡站起,“如果是為了我才選擇報仇,你大可不必,倘若你並不憎恨那些人,完全沒必要幫著我去報仇。”
秦玉秀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潤,那嫣紅並非為了別的,而是因為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