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記憶的聶齒,早已知道了前世的苗三江,就是今生他遇見的苗三江,她前世也曾說過要愛他,可他因為自己是一隻沒用的魚而放棄了她,最終沒能成為眷屬……
今世他因為自己心有所屬,也沒有成全她,愧疚與不安,憤怒加仇怨,這口氣他全記在了擎蒼的頭上,順著這條線,他還找到了他背後更大的邪惡勢力,傲東國……
聶齒知道,當一個人沒有方向的時候,努力做好接下來的每一件事,就是最正確的事。
他必須想個辦法,來應付接下來的戰鬥,即便他殺不了那些人和妖,也要讓他們時時刻刻感到不安。
——聶齒來到了桃樹下,望著遠處的房子,忽見清光一閃,想是無望天師等人再做法。
前一日,他附在侍女的身上,聽他們的談話,得知無望天師已命令擎蒼去請救兵,料想那白光必是擎蒼的影子,但追過去一看,天上卻無影子,只見浮雲層層,白光萬道……
聶齒在雲層中尋覓白光來處,卻見很多的靈符法陣,原來這裡便是無望天師運用道法,建立諸多太陽的地方。
聶齒回想起在大山之外的百姓們,他們因為勞苦過度,長期沒有休息,晝作夜作累得都折了壽,明明有百歲之命,卻都只活個二三十歲,心中極為惱怒。
他催動魂力,一股陰潮之氣陡然生出,如蛟龍鬧海,東一頭西一頭,撞的符咒粉碎,蕩然無存。
天上的諸多太陽相繼隕落,最終只剩下一個太陽,陰陽輪迴,晝夜迴圈,大地又重新回到了正常時的樣子。
遠在天師府的無望天師見天地昏暗,氣得哇哇怪叫,追上天去想要看個究竟,但這時聶齒已躲回陣中。
無望天師無奈回到家中,朝著陣內大喊:“聶齒,你毀我法術,減我收成,他日我必叫你加倍奉還。”
他知道,這一切定是他的死敵聶齒所為。
聶齒折了段桃樹,用魂力削成木板,再把它做成椅子,他倒不是為了要這椅子休息,只是想起了剛到傲東國時,在迎賓樓裡坐的椅子,坐著特別舒服。
他現在已無肉身,輕飄飄的,坐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落地而不沾沉,過澤而不沾泥,因此也感覺不到舒服與難受。
更可笑的是,他弄的這把椅子三圓四不扁的,要真是有了肉身,坐上去只怕也難受的厲害。
他輕撫著椅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裡無比的懷念著從前……
——不是孤魂勝似孤魂,不是野鬼勝似野鬼,這樣的路也許永遠都不是個盡頭,可他卻一定要走下去,因為他本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唯一的路就是和這個世界幹到底,這是蒼天賦予他的使命。
聽見陣外面無望天師的叫罵,他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氣。
弄那麼多的太陽,去折磨外面的老百姓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正常地裡長出來的糧食不夠吃?他一個人要吃多少呢?他又沒有擎蒼那麼多的妻妾,何必如此為難百姓?
——想起這些,聶齒對著陣外大喊:“小天師,你要是怕不夠吃,擎蒼的家裡有大糞,你可以去嚐嚐,沒準還能撈上來你徒弟的胳膊呢!”
無望天師聽了更加惱怒,對陣內罵道:“你才是屎包呢!你全家都是屎包,你個縮頭大烏龜,有本事你出來和爺爺打啊?”
他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惡毒的語言全都罵出來,無奈一時氣昏了頭腦,偏偏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聶齒站起身來,遊蕩在幾座陣中,心想那無望天師說的也對,“他們雖然不敢入陣來抓我,可我也不敢出去,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
他三魂化作三物,各自站在一邊,商議對策。
白貓道:“我有一個辦法,咱們殺出陣去,準叫他拿不到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