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長?李夢長為什麼要救聶齒?聶齒到底做了什麼?他又是怎麼把死人弄活的?”
這些問題的答案遲早都會被知曉,但公主姜紅月卻已等不及了。
阿碧道:“在他復活之前,你有沒有察覺到一股恐怖的黑氣?它彷彿與煉獄相連。”
“煉獄”在這個世界上是禁詞,一個恐怖的存在。
姜紅月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小聲道:“不可能的。”
聶齒道:“世界上本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事,他失蹤了這麼多年,說不定就是躲在哪裡,偷偷的修行禁術去了。”
阿碧沒有開口,但她卻覺得,那黑氣彷彿不是來源於李夢長,而是她最最最在意的聶齒。
——那當然是聶齒的了。
剛剛在城牆上調息不是白調的,他已從五蠹的縫隙之中,向黑鯊借得了一些力量,那是煉獄的力量。
只有藉助煉獄的力量,才能發動得了那招禁術——“招靈附體”。
那是多麼可怕的術?被施術者會一直幫助施術者戰鬥,直到靈魂散盡。
這就是聶齒為什麼要懺悔,為什麼要請求他原諒自己的真正理由。
因為他尊重所有的生命,也尊重所有的靈魂,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用這一招的。
聶齒的心裡在下著雨,一場傷心的雨。雨很大,彷彿不會停歇。
李夢長如血一樣紅的眼睛,轉過身注視著吳宗寶。
吳宗寶在後退,他竟也真的怕了。
李夢長的身體上忽然燃起了火,火苗有一丈多高。
起初聶齒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招復活人類,以燃燒巨大靈魂所釋放出來的巨大力量,使整個身體都已招架不住。
聶齒就算現在已明白,卻也無法控制。
鐵已融,盔已爛,只有一副雪白的骸骨,還在燃燒著,彷彿有燃不盡的生命。
骷髏開口道:“吳宗寶,你若早些放手,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吳宗寶仍在慢慢的後退著,可卻也極不甘心,忽然歪著頭,道:“阿碧,我突然發現你也是個美人。”
阿碧的臉彷彿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任憑那是多麼美的一張臉,在這種表情下都會變得很難看。
城牆上傳來一聲咳嗽,那聲音不大,卻已在所有人的耳邊。
王再興是第一個將目光聚攏過去的人,因為這聲音他太過熟悉。
“是國王!”
“是我父王……”
阿碧、姜紅月都已叫了出來,但她們誰都沒有向國王行禮,因為這時個非常的時間。
“國王,他會向著哪一方呢?”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是每個人都很關心的答案。
他是這個國家的王,無論現在這個國家有多殘破,他都是王,並且他也有著相當強勁的實力。
他的存在,無形之中給人增添了很多的壓力。
吳宗寶忽然大笑著道:“阿碧,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拒絕你。我從前總是強迫著別人依從我,今天我也該依從別人一次,今天你無論想把我怎樣我都答應你……”
他說這話時,眼神裡竟真的充滿了委屈和恐懼,竟也真的像個將要被人蹂躪的小女孩那樣,絕望、惶恐、不安……
可在有些人的眼裡,他卻是另一番形象。
聶齒總覺得他像一個人,一個自己既熟悉,而又想不起來的人——那個人當然就是他自己。
他現在就和犯了錯誤的聶齒一樣,等待著自己心儀的人原諒自己,那個人卻不是如意,而是阿碧。
像是他真的成了阿碧的相公,卻又在外面沾了花惹了草,不僅沾了花惹了草,還被阿碧捉姦在了床。
可他在仇千雪的眼裡,卻又是一個形象。
毒辣的目光宛如是火,想要燃盡一切的火。